聞言,兩人同時停下了手上的抓扯動作,齊齊看向那說話之人……對方一身華麗的白衣,雖然利戎也愛著白衫,卻是樸素幹淨的尋常布衣。而此人偏愛奢華,他那衣裳處處透著雍容華貴,不過也隻是表象罷了,骨子裏,對方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薛卿可認得此人,甚至有幾日夜夢裏驚醒也是因為此人。
白楓林!
慕容鳳甄忽然見到外人,看對方氣宇非凡便知定是個厲害角色,她以為此人是薛卿的朋友,為免惹麻煩隻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告誡後便飛快遁走。
“總之,你好生想想我的話吧薛卿。”
“……”
薛卿目送慕容鳳甄離去時的眼神太過冷漠疏離,竟叫白楓林起了好奇。
“那醜陋婦人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薛卿根本看不清到底白楓林是怎麼走過來的,待她察覺時白楓林已經曖昧地靠近了。她嫌惡地往後退了退,對方也厚顏無恥地跟了過來。
“論起深仇大恨,白掌門跟她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薛卿這麼說,倒讓白楓林想起上回不愉快的分別了。到嘴邊的“美味”竟然被兩個初生牛犢給搶走,令他顏麵盡失,卻也越發回味無窮得很。
這個薛卿,他勢必要得到。
“嗬嗬,原來你還在生氣呢……”白楓林正欲說點什麼,忽然細心地發現薛卿發髻上一點點不尋常之處……婦人髻!
雖然這個髻梳得隱晦,若不仔細看,並不能發現其中奧妙,可白楓林是脂粉堆兒裏長大的,他對女兒家那點小心思一清二楚。薛卿分明已經嫁作他人婦,卻不肯公之於眾。
“你嫁人了?”白楓林不甘心地盯著她,“對方是誰?上回救你那小子?”
薛卿知道白楓林這是記起了利戎,畢竟他倆人交過手。想到利戎,薛卿心裏軟成了一片。為了徹底斷了白楓林這色鬼的念頭,她衝動地決定將花花郎的告誡暫且擱一邊。
“不錯,我已是他的妻子。”她總歸還有幾分理智,並未把事情說得太破。
薛卿以為:這世間的男人嘛,都對已婚婦人忌諱得很,即便對某個女子感興趣,但凡她嫁與他人了,興致也會大大地減弱才是。
薛卿到底高估了白楓林的羞恥心,也忘了一個能睡遍眾女弟子的男人能知廉恥到哪裏去。白楓林不過是短暫地不快後便露出淫邪的笑意來,“無妨!已嚐閨房樂趣也好,省得我還要再耗時間調教你!”
“無恥!”
薛卿氣急,這會兒也焦灼起來,雖然這裏是客棧回廊,也難保大白天這畜生又做出什麼無恥行徑來。
“你別過來!”薛卿見對方有意靠近,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見狀,白楓林笑得前俯後仰。
“薛卿你不會以為我會在這裏……”他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心滿意足地看著薛卿氣紅了一張絕美姿容,果然,真是一顆耀眼的珍珠呢。
她若再往後退幾步,可就要跌進池塘了。白楓林樂得見對方遭難,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英雄救美一親芳澤呢。
不過似乎薛卿也發現了這一點,死守起來。見狀白楓林隻好灰溜溜作罷,總不至於真的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
“薛卿,你且等著吧,待我殺了那小子再將你痛痛快快帶回傾城派……屆時可就由不得你了。”說罷,他便無恥地欲摸一摸薛卿驚恐的小臉,“先讓我聞一聞是不是像想象中那麼秀色可餐?”
“誰?給我出來!”
白楓林正欲行事,不知從何處突然射出幾根黑色細針,還好他反應迅捷,否則隻怕已是針下亡魂了。趁此機會,薛卿飛快離去,白楓林也失了追去的興致,反而以絹輕輕扯出入木三分的細針仔細觀察起來了……
“原來是陰花教……”
白楓林呢喃般說完,不遠處回廊一隅一道消瘦的身影悄悄離去……她模樣普通,可那冷然的氣質卻是十分罕有,可不正是陰花教的扶羽。
……
薛卿慌亂地跑回房間後不到片刻,武姬等人也大包小包回來了。看她幾人喜笑顏開的樣子,想來心情十分愉快,薛卿想到今日所見所聞以及幾日後就要麵對的盛會,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也罷,別毀了言多失三人的興致,這些事她還是等利戎回來後慢慢說與他聽。不過從今日起,薛卿覺得自己再不能貿然獨自行動了,今日一切,真是後怕。也不知那位出手相救的英雄究竟是何方神聖?
……
陰小遊已經在陰半的院子外等了近兩個時辰,陰半始終不肯出來見她……花花郎不發一言陪在身側,仿佛比她還有耐心。這時候出去采買的扶羽回來了,驚訝地看著還死等在外的小遊,沒想到少主固執起來如此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