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沈霍這樣的神色,皇後雖心底還有幾分憂慮,卻也隻能信了,不再同沈霍說此事,而是轉而說起了旁的話題。
看著這樣的皇後,沈霍不由得也深深的送了一口氣,開始全心全意地同他談論起了旁的。
另一邊,何所依坐著馬車,一路前行著。一行人沒一會的功夫,便是行至了城門口的位置。
這一路上,自然是沒什麼人相送的。宮中之人慣會使的手段,便是逢高踩低。如今何所依即將嫁入楚國去,往難聽了的說,便是大周的一個棄子。往後的日子裏麵,想必這原本的太子妃,是在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對於這樣的棄子,一眾宮女太監,自然也就不會再前去奉承。因此何所依自皇宮出來的這一條路上,倒是冷冷清清。
對於這樣的情景,何所依心裏頭早就有了幾分預料,因此也並不感到意外,甚至還覺著這樣的情景讓她舒適不少。就這樣,何所依行至了城門口的位置。
然而到了城門口之後,何所依卻不由自主的愣住了。映入眼簾的,是一眾人等。這些人個個神色焦急,在看到了何所依馬車前來的時候,這才露出幾分欣喜的神色,不是何徽一眾人等,還能是誰?
看著何徽攜家人至城門口相送的情景,何所依先是愣了愣,繼而麵上的欣喜之色就藏不住了,三兩步跳下了馬車,急急奔到了何徽等人麵前,張了張口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流了出來。
“所依……”看著眼前的情景,蘇塵婉率先忍不住了,撲上前去。一時之間,母女二人哭做了一團。一旁的何徽和何辰微瞧著,饒是男子,此時也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而這其中的何暖涼,倒算得上是異類了。何暖涼作為何所依的妹妹,於情於理自然都要在的,心底卻並沒有什麼離別的傷感,反倒是暗自欣喜不已。
隻是何暖涼也不願在這般情景之下,被人揪了小辮子,因此麵上很是和氣,實則心裏高興的很。
哭了好一陣子,蘇塵婉這才勉強停歇下來,定定看著何所依,囑托道:“所依。這一去楚國,自然是山高水遠。無論如何,你要萬事小心,平平安安。”
這話說的有些樸素,確是一個母親能夠給女兒最好的祝福。何徽和何辰微也紛紛送上自己的叮囑,就連一直在旁做壁上觀的何暖涼也裝模作樣的送出祝福來。隻是其中真心幾何,就隻有自己清楚了。
何所依將幾人的叮囑一一聽在了耳朵裏頭,又深深看著眾人,仿若通過這樣的途徑,便能將母親,父親,以及弟弟的音容笑貌一一記在腦海一般。看了好一陣子,何所依這才頗為依依不舍的走了。
回到馬車之後,何所依剛剛坐定,簾子便被人掀了起來。旋即映入眼簾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上還拿著一塊幹淨的手帕。
同這些東西一起傳來的,是林輕遠頗為關切的聲音:“所依,你沒事吧?夜晚風大,臉上的淚痕一定要擦幹,不然會疼的。”
聽著林輕遠如此關切的話語,何所依心裏頭知道這是真心實意的關心,眸間不由得劃過幾絲暖意,接過了手帕之後,低聲道謝。
謝過之後,何所依便用帕子細細擦幹了麵上的淚痕。帕子上麵帶著幹淨的鬆木香,何所依經曆過這一天,此刻早已有些疲倦,便在這淡淡的鬆木香之中,不知不覺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一夜好夢。眾人經過了短暫的修整之後,又向著楚國而去。此去楚國路途遙遠,一路上林輕遠對何所依,自然是照料有加。
而在這路途之中,卻不僅僅隻有林輕遠一人對何所依關切有加。
卻說那遠在楚國的楚令深,自從得知大周那邊同意了自己近乎是無理的要求之後,心中便一直欣喜不已。
楚令深默默算好日子,眼看著何所依就要前往楚國,楚令深擔憂何所依舟車疲憊,又怕大周會有人趁機刺殺何所依,遂派了宮女和暗衛前往。
宮女和暗衛們得了楚令深的命令之中,不敢耽擱,忙匆匆前行,沒用了很長時間,便到了一出驛站之中,暫作修整。
此時的何所依一行人恰好也來到了此處驛站,機緣巧合之下,竟是和楚令深派來的人狹路相逢。
得知這樣的情景之後,楚國一行人自然是喜不自勝,何所依卻隱隱有幾分煩悶不已。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舟車勞頓之後,終於尋到一個驛站,可以歇息,竟是被這些楚國派來的人叨擾了好心情。
隻見何所依的馬車剛剛停到了驛站之後,何所依剛剛掀開了簾子,便頗有幾分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