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依成為了楚國王後這一件事情,自然是在楚國王宮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對於此事,眾位妃嬪都是有些不服氣的。
這其中,更是以林妃為甚。何所依畢竟是王後,其餘的妃子就算心裏忌妒吃醋,也會有所忌憚,不會明麵上和王後起什麼衝突,表麵上對何所依還算得上是比較恭敬。
然而林妃仗著自己的父親是楚國的左相,自然沒了那麼多顧忌。料想著即便惹怒了何所依,有著父親撐腰,林妃料想著即便是惹怒了何所依,也沒什麼好歹。
這日林妃又做完了照例的晨昏定省,頗為怒氣衝衝的自鳳儀宮歸來。剛剛進到自己宮中,林妃麵上的怒氣便遮掩不住了,憤憤說道:“不過是大周派來和親的女人,又有何德何能,坐上後宮之主的位置?”
這話說的露骨,言行舉止之間,都極為針對何所依。一旁的貼身宮女聽著,自然明白林妃氣的狠了。忙走上前去輕聲安慰道:“娘娘莫氣。那不過隻是一個前來和親的女人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不必放在心上?”林妃冷笑一聲,“這樣的一個人,嫁過來卻是王後之尊,本宮怎能不氣,又怎能心甘情願折服人下,卑躬屈膝?”
這時林妃的腦海之中,不由得又浮現了今日早上的情景。宮中規矩森嚴,往常沒有王後的時候,眾位妃嬪懈怠一些便也就算了。
眼下何所依既然已經來到宮中,封後大典也舉行完畢,便就是楚國之中名正言順的王後了。因此,眾位妃嬪每日的晨昏定省,是不可少的。即便是林妃,在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也不能例外。
也因著不能壞了宮裏頭的規矩,因此即使是林妃心中多不情願,也隻能按著規矩前來了鳳儀宮中,規規矩矩向著何所依行禮。
這些個虛禮,何所依本就不放在心上,又覺著鬱結在心,楚國的一切都陌生極了,麵上的神色自然很是冷淡,對於眾妃的請安行禮,也一概淡淡應了。
這些情景看在林妃眼中,便更是覺出幾分莫名其妙的囂張跋扈來,是怎麼看何所依,都覺著格外的不順眼。隻是當著眾妃的麵,林妃不好發作,這才在回了宮之後,盡數發泄出來。
“何所依算個什麼東西?”氣到深處,林妃不由得痛罵出聲,“憑著本宮在楚國的地位,還怕了這麼個前來和親的郡主?”
瞧見自家娘娘發火,一眾宮女知道眼前這貴人是從小被嬌養著長大的,自然不敢多說什麼,隻是一個個噤若寒蟬,聽著林妃發火。
一邊的林妃則是越想越氣,坐在貴妃椅上,忽然想到了什麼,怒極反笑。隻見林妃冷笑一聲,塗著鮮紅色蔻丹的指甲狠狠陷入到了貴妃椅旁邊的軟布扶手上,“本宮定要給你個教訓。”
心中起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林妃反倒覺著放鬆幾分,怒意也稍許散了幾分,總算不如方才那般氣憤了。隻是此時的林妃,卻怎麼看,都怎麼覺著幾分陰森。
林妃所想的這一切,何所依雖然是不知曉,卻也隱隱明白幾分。她自從同楚令深大婚,正式成為楚國王後之後,每日便要接受眾位妃嬪的晨昏定省。
見著眾位妃嬪之後,瞧見她們眸間的神色,何所依也知道自己眼下在楚國宮中,並非是招人喜歡的角色。然而這一切,何所依心中知曉,卻隻是不在乎。
於她而言,這楚國王宮,不過是個精美的牢籠罷了。身陷囹吾,早已是自顧不暇,又何必去在意周邊人的感受?
因此,即便在晨昏定省的時候,何所依清楚的瞧見下頭後宮眾妃嫉妒,卻不敢伸張的神色,卻也不放在心上,隻一一冷淡應了,隻做這些如同過眼浮雲一般,風吹過,也就散了。
待到應付完一眾妃嬪之後,已然是快要到午膳時分。饒是何所依再怎麼不在意,這麼應付一場,也覺著疲累的很,麵上不由得露出顯而易見的疲累來。
何所依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靠在椅上,幾不可聞的請歎了一口氣,目光當中含了些許疲倦,也不知想些什麼,抬手揉了揉顳顬,也並沒有放鬆下來多少。
一旁的子衿察言觀色,也感到了眼下何所依有些累了,忙善解人意的走上前去,輕輕給何所依按摩起來。
在子衿力度恰好的按摩之下,何所依周身的疲憊也降了幾分,麵容顯而易見的舒緩起來。瞧見何所依麵容舒緩,子衿這才笑了笑,道:“娘娘今日可是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