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涼隻覺得整個人,都隨著顧之衡冰冷的眼神而漸漸冷卻了下來,整顆心如墜冰窖,想要說些什麼,卻隻是徒勞無功的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顧之衡自然是並不關心何暖涼的這些細微的情緒變化。他隻是接著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何暖涼,並且,絲毫不留情麵地問道:“本王隻問你一件事情,你可要務必回答。若是讓本王發現在這個事情上做假,休怪本王不留情麵。”
何暖涼聽到這句話之後,隻覺得抓住了什麼希望一般,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著顧之衡,連連點頭說道:“殿下要問什麼,且盡管問吧。妾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這句話之後,不知為何,顧之衡卻露出了一個略有幾分嘲弄的微笑。隻是那笑意,不過是在麵上停留的一秒的功夫,便消散無形。讓即使是一直緊緊盯著顧之衡的何暖涼,也有些不太看得分明。
“那好,本王問你。”此時顧之衡麵上的笑容已經盡數褪去,又恢複了冰冷的神色,“你今日有沒有去到梧桐苑之中?”
何暖涼原本有些希冀的神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顧之衡會問她這個問題。這讓何暖涼怎麼回答,都是錯。若是回答她沒有去過的話,那無疑是坐實了她做賊心虛。可若是回答去過的話,顯然也不是什麼美事。
何暖涼踟躕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之後,便決定實話實說:“回殿下的話……妾身今日,確實是去過梧桐園之中。”
說這句話的時候,何暖涼一字一頓,每句話都艱澀無比。
顧之衡卻並不管她是如何心情,隻是繼續維持著冰冷的神色,略微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本王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之衡又轉過頭去看向了薛公子,道:“公子,本王眼下也明白了大致情況。此事是本王對不起公子。不知公子可要提出什麼要求,本王一定盡力滿足。”
聽到顧之衡這句話之後,薛公子也並沒有再去說些什麼,隻是道:“王爺,在下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要求,隻想王爺管教好自己的人,下次這樣的情況,莫要再發生了。”
顧之衡在一旁默默地聽著。他貴為大周皇子,有多久沒有這般近乎低聲下氣的,聽著旁人說話了?
因此,顧之衡自然是無奈的很。可他心裏頭也很是明白,薛公子眼下還掌握著重要的能力,為了登上大寶之位,他是不可缺少的一環。
為了江山大計,顧之衡隻得賠罪。他深呼吸幾口,努力做出了一副愧疚的神色,看著薛公子輕聲說道:“還請薛公子不要太過在意這些。暖涼或許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做出如此事情。待到公子走後,本王自會好生訓斥她一番,絕對不會讓公子為難。”
顧之衡貴為皇子,能夠說出來如此近乎與謙卑的話,已經實屬是不容易的事。薛公子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深知“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是以,薛公子也沒有針對於此事,再過多加糾纏,隻是輕輕笑了笑之後,對著顧之衡言說道:“如此,自然是再好不過。”
說完這句話之後,薛公子又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向著顧之衡的方向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在下還有事情,便不在多加叨擾了。若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顧之衡此時心緒還有些紛亂複雜,自然是顧不得其他。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顧之衡也隻是擺了擺手:“無妨,這裏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公子就自行離開吧。”
聽著顧之衡說完這句話之後,薛公子自然是點了點頭,當季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一時之間,偌大的宮殿之中,隻剩下了顧之衡和何暖涼兩人。
何暖涼待到薛公子徹底走遠之後,這才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顧之衡的方向——即使在這個時候,何暖涼仍舊是想要不死心的同顧之衡解釋一番。
然而還沒等何暖涼張嘴,顧之衡便仿佛是已經猜透了她心底的意圖一般,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暖涼可是想要同本王,解釋方才所發生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之後,何暖涼神色先是有幾分愣怔,繼而轉為激動。他近乎是欣喜的看向了顧之衡的方向,喃喃說道:“殿下,您願意聽妾身解釋麼?”
“自然是願意的。”顧之衡略微笑了一下,神色不複方才的冰冷,反而是帶了幾分柔和,“本王相信暖涼並沒有做錯什麼。即使是闖入了梧桐院之中,也定然是為了本王。如此深情,本王感激還來不及,又哪裏會去訓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