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寧榮枝醒來,許尋易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其他的了,隻能急急喚了一聲:“榮枝,你終於醒了。怎麼,身子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寧榮枝剛剛醒來的時候,顯然還有幾分弄不清楚狀況。她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泡在水下,那種窒息的痛苦之中,一時片刻緩不過來。
知道呼吸了幾口清新空氣之後,記憶這才慢慢回籠。寧榮枝漸漸想了起來,正是眼前這人,在自己剛剛回到太醫院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救了自己。
寧榮枝眼眶微微有些發酸。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方才歇息了片刻,如今感覺已經好多了,謝謝師傅。”
“感覺好些了就好。”許尋易麵上露出來些許欣慰的微笑,略一停頓,又拿過了自己身旁的藥碗,“這是我方才熬好的藥物,驅寒的,你且喝上一些,可能會好點。”
聽著這話,寧榮枝抬起頭來,一眼就望到了許尋易滿是關切的神色。那神色澄澈無比,從頭到尾都隻有對她的關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看著這樣的許尋易,寧榮枝不由得就感到心頭一暖。隻是此刻身子還凍得有些僵硬,寧榮枝也隻能勉強扯出來一個微笑,道:“這一次謝謝師傅了,若不是師傅,隻怕榮枝當真要不好了。”
“你我師徒二人,說什麼謝不謝的。”許尋易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皺著眉頭看寧榮枝喝藥。直到瞧見寧榮枝親口把所有藥物都喝了下去,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滿意的拿走藥碗,“這些日子你且好好休息。我剛才替你看過了,你身子沒什麼大礙,隻是有些受涼罷了,多喝些驅寒的藥物就好。”
拿走藥碗之後,看著寧榮枝沒什麼大礙的模樣,許尋易這才放下心來,就準備問些正事。畢竟寧榮枝今日的事情太過於蹊蹺,若不問個究竟,隻怕許尋易怎麼也不安心。
隻聽得他輕輕咳嗽一聲,道:“榮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為何會突然落入水中?究竟是有人推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來了。一聽到這話,寧榮枝就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緊。雖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模樣很是可疑,許尋易定然要詢問的,可當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寧榮枝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
她雖然眼下有些懷疑杜秦月,但先前的信任也做不得假,因此,寧榮枝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把杜秦月的事情同許尋易合盤托出。況且,寧榮枝也不確定,許尋易究竟是不是能夠信任之人。
這些日子許尋易對她的好,寧榮枝都看在眼底,可這些溫暖太過於短暫,寧榮枝又失去了記憶,行事自然格外的小心警惕,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寧榮枝搖了搖頭,猶豫再三,還是做出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隻聽得寧榮枝低聲說道:“我沒什麼事情,不必擔心。”
聽得寧榮枝這話,許尋易卻是明顯有些不信的。方才寧榮枝那猶豫不決的神色著實是太過明顯,一眼就讓許尋易看出,這裏頭一定有蹊蹺。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許尋易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他生怕是寧榮枝受到了什麼委屈,慌忙追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且說清楚。剛才你那滿頭冰霜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
一邊說這話,許尋易一邊緊緊的盯著寧榮枝,不放過她麵上一絲一毫的神色,大有一種不把這件事情搞個清楚明白,就不罷休的氣勢。
看著許尋易這般模樣,寧榮枝心知自己今日想要輕易地蒙混過關,隻怕格外困難。如此情景,她也隻好把方才的事情說出一些了。
隻是寧榮枝也並不打算和盤托出,因此,她隻說道:“師傅,您方才不是叫我前去禦湖旁邊采藥嗎,那邊有湖,地就濕滑一些,我一時不慎踩空掉了進去,還好命大,這才從水中逃了出來,幸得師傅營救。”
道完這一句之後,寧榮枝生怕許尋易會繼續追問下去,連忙轉了話題,隻是說道:“說起來,這一次我還要多多感謝師傅。若不是師傅傾心相救,隻怕我今日當真就要遭遇不測了。”
果然,許尋易被寧榮枝這話轉移了注意力。隻見他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況且,這一次我也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並沒有出多大的力氣,你也不必太過於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