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七日(一)(1 / 2)

朝陽紅紅的照著大地,它一點點向上升著,卻沒帶出什麼熱度來。皇城門外初時不過十來個儒生,可眼見太陽徐徐而生,前來的儒生越來越多,待到早朝時,已然有了上千儒生。皇帝一早起身便被告知了這麼個消息,來年日來本就鬱結的心情更加鬱結。

來朝的百官看著一臉鬱悶的皇帝,也不敢多言,隻等著皇帝親自發話,“門外儒生現下多少人了?”

“啟稟皇上,已逾千人。”

上位者聽著這激增的人數,心下一怒,用力在龍椅上拍了一掌,“豈有此理,這些儒生究竟要做什麼?太子呢?太子找到了嗎?”

上位者身旁的太監聞言立刻上前答道:“太子前幾日處理受賄一案,現下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上位者聞言側顏看了一眼蘇嚴,後掃了一遍朝堂上黑壓壓的朝官,“是否有人能告訴我,門口儒生說的是什麼意思?太子為何是亂國誅心的罪人?”

朝堂下跪倒一片,“微臣惶恐。”

“惶恐什麼?你們一個個向來不都是消息靈通的嗎,這等動靜,你們能不知道?”說罷,見朝下依舊一片安靜,上位者正要發作,突然京兆尹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微臣有奏。”

“說。”

“微臣奉旨掌管都城內安全,今日儒生之事,也乃微臣掌管職責之內。故,期間原委,微臣有所知。前幾日,京都裏不知怎的,小孩子們突然便在大街小巷裏傳著歌謠。”

“什麼歌謠?”

“大概是這般的:我家有個胖女娃,十五六七送湖心,他日登位我掌權,未有人知和緣故。”

“豈有此理!”上位者怒然拍掌於案,半晌才又說道:“繼續說下去。”

京兆尹“喏”了一聲繼續說道:“微臣聽說了以後便去尋了孩子來查,孩子們隻道是個瘋癲和尚,無跡可尋。幾日後,一位老者便來擊鼓鳴冤,而冤的正是蘇將軍家的四小姐,小人不敢妄自行動,便請示了大理寺。”

皇帝聽到此處看了一眼大理寺卿,李大人隨即出列,他有些想回頭瞪一瞪這京兆尹,一年裏總要找些掉腦袋的麻煩事與自己,這叫人生厭的京兆尹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他緊緊握了握拳,說道:“啟稟陛下,微臣卻有收到劉大人遞交的案子,但因程序還有些沒走完,故而——”

皇帝似乎是聽到這裏,那緊張的心也稍微平複了些,“七日內,給朕一個交代。罷了,朕乏了。”說罷,起身而走。

退朝後,蘇嚴站在大殿外未曾走,一眼瞧見李大人便急忙追上去,“李大人,李大人,這事……”

大理寺卿見是蘇嚴,連連後退拱手而道:“蘇大人,不是李某不願意與您說什麼,實在是這親人避諱,李某不方便——”

蘇嚴見狀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大對,連連致歉後便放走了李大人。京兆尹見蘇嚴一臉焦急的模樣,也不方便上前說什麼,隻得是遠遠看了一眼便急急忙忙的走了,上了轎子嘴裏還在念叨著:“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褚橈笑了笑,走在轎子旁說道:“劉大人這是何來的感慨?”

京兆尹坐在轎子裏也不驚訝,“去瞧了你家公子沒?”

“為了避免再生什麼事端,公子在入獄之前叮囑了我們,絕不能去見他。”

京兆尹在轎子裏自己點了點頭,點過才發現,自己一個人做了一番沒人瞧見的稱是,他轉而又問道:“下一步如何?”

“將老嬤嬤護好了送到大理寺卿處。”

“好。”

褚橈聽得出京兆尹的擔心,也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但是他不能告訴京兆尹,公子已然派了寺裏的死士護著,不會有人動得了她。但是他不能說,所以,不過一笑,未曾言語半分。

自這日後,京兆尹沒什麼事,心裏雖有些急躁,但麵子上總還算是淡然的。但是大理寺卿可就沒這般閑散了,一連數日都未曾著家。

他先是帶著人去了趟京兆尹府,誰知方是到了門前,京兆尹便已然在門口候著了。大理寺卿皺了皺眉,嘴裏小聲念叨著:“這燙手的山芋,甩的倒是快。”

身旁的隨行人員不知自己的頂頭上司說了什麼,生怕因為自己沒聽清誤了什麼差事,連連問道:“大人,方才吩咐的何事?”

大理寺卿煩得要緊,見自己小聲嘀咕被人聽了去,心裏很是不舒服,低聲怒吼道:“閉嘴。”

那前來問詢的人像是吃了蒼蠅般,憋屈的緊,回了一聲“是”便急急忙忙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