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小孤山的山匪之患是從何時開始的?”納蘭軒銘坐在楊柳的對麵,為了不使自身的氣勢嚇到她,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詢問。
“回大人的話,是三年前,小孤山之上開始有山匪出沒。一開始他們並不打家劫舍,隻是攔劫過往的商人。但是後來他們便越來越猖獗,開始殺人作惡。”楊柳說話間聲音還有些顫抖,像是心有餘悸一般。
“那你可能保證,小孤山的山匪跟安州的官員沆瀣一氣?你有什麼證據嗎?”納蘭軒銘擔心的是這件事,如果隻是地方作亂的話,那還不是太嚴重,最不濟的話派支軍隊過去也可以。
但是如果地方官員也參與其中的話,這事情可就大發了,會給剿匪增加很大的難度。到時候朝廷派過去的剿匪軍隊很有可能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腹背受敵。
“大人,你若是要實質性的證據的話,小女子的手裏自然是沒有的,但是小孤山的山匪成患三年之久,那些山匪占山為王直接把安州變為他們的領地,可是朝廷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若不是山匪與官員勾結,朝廷怎麼可能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被納蘭軒銘這麼一問,楊柳倒是有些激動起來了,直接反問納蘭軒銘。
“其實也不是所有的官員都跟山匪勾結,隻是那些不肯跟山匪竄通一氣的,最後都死了。被山匪殺雞儆猴,剩下的那些地方官,要麼是怕死,要麼就是為了保全自身,都不得不跟山匪合作。”楊柳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那麼多官員,總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喪心病狂沒有一點良知吧?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接著納蘭軒銘又問了好些問題,有些問題是重複的,但是楊柳的回答不見絲毫慌亂,那些重複的問題也沒有答得前後不一。
其實納蘭軒銘是故意這樣問的,因為他怕這個楊柳是別人派過來設計他的。如果他信了楊柳的話,回去跟父皇說安州山匪成患請求父皇派兵剿匪,結果到了安州一看發現安州那一帶根本沒有山匪。那麼這一趟不僅勞財費力,而且還竹籃打水,最後父皇會怎麼看他,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納蘭軒銘故意重複問一些相同的問題,如果楊柳回答得前後不一的話,那就說明楊柳的有一些話一定是瞎編的。這樣的話楊柳這個人就很可疑了。
而黎伊然在一旁聽著,覺得納蘭軒銘還挺有做刑偵的潛質的,刑偵人員在審問犯人的時候,也是經常把一個相同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好幾遍,看那個犯人在這中間會不會出什麼差錯。沒想到納蘭軒銘還會玩這一手啊。
其實這種事情對於納蘭軒銘來說的話,也就是賭一把。因為楊柳現在手裏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算她說的都對也都合情合理,但是納蘭軒銘稟告父皇的話,總不能原話照搬吧?光說的話誰不會啊,納蘭軒銘必須要有一個佐證來證明他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