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斬首俘虜(2 / 2)

年幼的世子睜著一雙大眼睛,茫然無知地盯著月謠。夫人們中突然尖叫著衝出一個美婦,一把摟住了世子,順手將那把劍打開,半是哭著半是嗬斥:“你想對世子做什麼!”轉頭又對城主哭,“城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甘辰麵紅耳赤地望著月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月謠甚是惋惜地歎息,撿起利劍,慢慢地走到了殷康麵前,此時他臉上的血已經止住了,血跡半幹涸地凝固在頭上。

“真是太可惜了,大人口口聲聲說要親手報仇,卻連提劍都不願意。”她冷笑一聲,突而出手摁住了殷康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小,竟生生拖著他走到了台階前,整整十八級台階之下是廣闊的場地,九千俘虜早就被押了上來,全部遮眼縛手,毫無反抗之力。

“既然城主不忍心,那就由末將代勞了。”夜風中她的聲音泛著詭譎殺氣。

甘辰喉嚨發緊。

殷康渾渾噩噩地有些清醒了,看見月謠和台下九千的俘虜,突然低低地笑起來,朝著月謠一口血痰吐出去,隻可惜隻擦到了她的鞋麵。

“陰譎婦孺掌兵,真是笑話!王師完了!王師沒人了!哈哈哈——”

話音戛然而止,他的怨氣和憤恨全部驟然消失在月謠的利劍之下,隻見劍光在月光下閃過利落冷冽的光芒,削鐵如泥般地就將他的頭顱砍下,切口處甚至齊得就像水麵一樣平整。衝天的鮮血從碗口大的脖子上澎湧而出,瞬間濺了月謠半張臉,殷康那顆頭顱就像馬球一樣在台階上咕嚕嚕地滾下去,一晃眼就不見了蹤影……

站在月謠身側的以及台下押著俘虜的所有士卒全部保持了沉默,死一般的寂靜在雲麓台上彌漫著,血氣飄過之處。

“你……你……!”

甘辰眼睜睜看著月謠一劍砍下,那力道和戾氣根本不像一個女子能有的,就連一般的男子也望塵莫及。他哆嗦著手指著月謠,顯然是被駭到了。

風吹得幾縷發絲飛起來,因月謠的臉上沾了不少殷康的血而黏黏地貼著,月謠一把擦去臉上的血,回頭望了一眼甘辰,繼而淡定地往下台階下上萬的王師士卒。

“全軍聽本將號令!殷氏犯上作亂,罪當萬死!殷康已死,其餘所有殷氏子弟,斬!”

訓練有素的士卒們齊齊揮刀,寂靜中人頭落地的聲音就像雨點跳珠一樣地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這令剛剛才經受了血洗的城主府再一次沉浸在滔天血氣之中。

這是月謠第一次下令誅殺那麼多人,但是她沒有第二條路,女子掌兵,本就受人質疑,她必須要比男子還要狠、還要殘暴,才能鎮得住所有的質疑聲。

可憐甘老城主厚道了一輩子,臨老了竟然要經曆這樣連番變故,一口氣沒上來,暈厥了過去。

月謠望著屍首異處的一地殘骸,涼薄地說道:“好生收拾了,別髒了城主府。”

“……是。”

她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著這個隨手提上來護衛自己的士卒。

“殷康的事,你處置得很妥當。”她指的是在押殷康去雲麓台之前,先將他打殘了的事。

那人很是謙虛地道:“小人隻是怕殷康詭計多,傷了大人和貴人們。”

“你叫……”

“小人棠摩雲。”

經過三天三夜的急行軍,再加上整整一個晚上的戰鬥和處理後事,鐵打的身子也難以受得住。月謠在棠摩雲的勸說之下休息了兩個時辰,醒來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日頭毒辣地高懸在頭頂,她穿上衣服出去,發現棠摩雲仍舊站得筆直地守在門外。

“你沒睡?”

棠摩雲戴著一雙濃重的黑眼圈聲音洪亮地道:“護衛大人是小人的職責所在!”

月謠看了一眼不遠處兩小隊專門來保護自己的護衛隊,道,“傳令下去,未時二刻拔營向幽都城主城進發。”

棠摩雲挺起胸膛,“是!”說罷就要去傳令,然而沒走兩步,隻聽月謠喊了聲等等,他停下腳步,猝不及防地對上月謠溫和地目光:“傳完令就去休息吧。”

棠摩雲心頭一熱,無聲地抱拳,轉身大步地走了。

和曦本來的意思是讓月謠解了君子城的圍後,帶領一部分君子城的兵馬與王師會和,但君子城的兵馬實在是不堪一擊,除卻與殷康對戰時戰死的一萬人,其餘四萬人全部投降,沒有半點男兒血氣,這樣的兵是絕對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