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指尖用力按著手機屏幕不停地擦著,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回應,隻是抬頭,躲閃的目光匆忙看下童明雅,不想聽她再說出之後更具體的話。
童明雅目光與語氣依然很柔和,“雖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那都是老人家心血來潮的想法,並非常默的真實本意。”
牛柳用力咬著下唇,常默不曾對我說過,也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我沒給他見麵說話的機會。你善意的安慰,真是有點多餘!
她輕蹙眉點頭,回應童明雅,手指上用力更大,手機屏幕一次次被按亮,卻沒有半個字符跳出來。
童明雅起身往外走,牛柳機械地跟前送到門口。童明雅看著牛柳展現在外的細胳膊、細腿,“天涼了,多穿點衣服。聽常默說,你嗓子很怕受風,自己當心。”
牛柳點頭送走童明雅,揉揉肩上冰冷的皮膚,往她住的房間走,你善意的勸慰,還不如不勸,我渾然不知,或許還有厚臉皮呆在他身邊的勇氣。
牛柳拉開衣櫃門,去翻厚衣服穿,看到一側常寧放這的備用衣服,心中的寒涼滲透全身,乃至整個屋子,今天雖是睛空萬裏,卻是冷風徐徐,好冷。
這幾件衣服,如同寄居在這的人,都受著主人不經意的冷遇。
牛柳細翻看完自己所有的衣服,驀然發現媽媽潛在的心理暗示,媽媽給帶出的行李裏隻有夏裝和秋裝,沒有冬裝!
牛柳邊往身上套針織衫邊想,在媽媽意念裏,天更涼些,就肯接受我回家了!
房間外又傳來門鎖轉動聲,牛柳一件件整理著夏裝往行李箱裏放,仍是不想出門去看是房子的主人,還是房間的主人。
“牛柳,常寧呢?”常默陰沉著臉,沒有征兆地推開門問。
牛柳抬手指指外麵房門,走了。
常默立在門口,麵無表情沉聲問,“你把她放走了?我家的事,你怎麼能擅自做主!”
多日聞聲不見人,牛柳抬頭去看常默,此刻他下壓的唇、皺緊的濃眉,絲毫不想掩飾心中不快。
“你知道她和周禮的事吧,你怎麼不和我說?非要等老人知道了,氣得心髒病發作,再來通知我!上年紀的人,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你真的很有主見!”
常默又是低沉的一句,輕責的語氣,似乎並不能排解他心中濃濃的不悅!牛柳低頭,在床邊摸手機,快速點戳手機屏幕。
“牛柳你不是常家人,我的家事不希望外人參與。你知道你放走常寧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將失去我妹妹,她已經病了!”常默說完重摔上門,轉身離開。
牛柳輕揚起頭,努力轉轉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端著手機的手輕晃兩下,起身想追出去解釋,拉開門就聽常默在打電話。
“你今晚有空嗎?……見個麵,我記得你有朋友是精神科的大夫,我要谘詢點兒事。……行,我去醫院接你!”
常默說完最後的話,牛柳想走到他麵前的腳步停在半路,醫院!她神經敏感地一跳,他又約於雙雙嗎?明明可以猜到,他是想問常寧的病,仍是心裏酸澀!
常默掛斷電話,看牛柳滿臉的不確定,像受氣包一樣站在那,淡淡說道,“我晚上不在家吃飯,不用等我。”之後大步從牛柳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