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幾天,他們催過好幾次了,我尋思把這邊的工作做完,現在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宣傳和上映這些事情了。”張一謀平靜道。
張未平抓住張一謀的手道:“你放心去吧,今天我給你一個保證,從現在開始我也不拍電影了,誰的電影也不拍,就等你回來。”
張一謀也有些動情,連連點頭道:“好、好。”
李明揚看著兩人真情流露,想著後來兩人不合打的熱火朝天,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真是世事無常啊。
離開了張一謀的工作室,在回公司的路上,趙大定一邊開車一邊道:“剛才的片子太過癮了,國師不愧是國師,拍出的電影就是國際水平。”
看來趙大寶還不知道這一版是李明揚剪輯的,李明揚也不說破,隻道:“張一謀的確功力深厚,而且有自己的美學追求,很值得我們學習。”
“你說這部影片能得奧斯卡嗎?如果能得,那可是華夏第一部得奧斯卡的電影啊,那得相當於諾貝爾獎吧。”
“你覺得有沒有希望?”
“當然有希望,也該咱們得了,你看什麼柏林電影節、戛納電影節、威尼斯電影節咱們都拿過獎,就差奧斯卡了,如果能得了這個,就是大滿貫了。”
李明揚笑笑。看得出,國人對奧斯卡還是情有獨鍾的。這不僅更堅定了李明揚誓奇奧斯卡的決心。不知老哈裏那邊進展如何?也許應該去趟米國了吧?
李明揚決定把國內的事情處理完後就去米國。現在就剩下一件緊要的事情,馮曉根的《軍號》快要開拍了。
李明揚看了下表,已經是下年四點多。李明揚撥通了馮曉根的電話:“您好馮導,我是李明揚。”李明揚使用“您”這個稱呼倒不是對馮曉根特別尊重,而是馮曉根的燕京話裏也用“您”這個稱呼,李明揚用“您”來稱呼馮曉根顯得親切和隨意。
“小李啊,我琢磨著這幾天你該給我打電話了。”電話裏傳過來馮曉根特點的啞嗓子。
“剛拍完一部戲,這不,剛回來馬上給你打電話。有時間嗎,晚上聚聚?”
“哎喲不巧,晚上有飯局了。要不您一塊得了,反正也沒有外人,都是圈裏的。”
“好哇,沒問題,我正找飯轍呢。”
趙大寶聽李明揚學得一口京片子偷著樂。
“笑什麼笑,去香園酒店。”
京城裏有各種圈子,有編劇的圈子,有詩人的圈子,有演員的圈子,還有導演的圈子。每個圈子都有自己固定的飯店或者茶館做為活動場所,圈子外麵的人根本參與不進去。一到節假日,或者有朋來訪,圈子裏的人就聚集一起,指點江山,自成世界,也樂在其中。這就是燕京的圈子文化。
香園酒店就是馮導這個圈子經常來的地方,今天的聚會正是為了電影《晚宴》和《軍號》。
馮曉根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導演,他曾經講過,在解決了溫飽問題之後,拍電影完全是為了自己而拍,想拍什麼就拍什麼,不用去考慮市場、票房這些因素。
在電影《晚宴》中,馮曉根在裏展示了自己“從沒釋放過的古典主義加浪漫主義情懷”。事實上,馮曉根覺得在自己的身體裏除了遊戲感,更有“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大師情懷,而後者從未釋放過。隻有當他拎著畫箱寫生,在山裏一口氣畫到天色暗淡,再抽根煙蹬個破自行車回去時,“那時候覺得既孤獨又偉大。”或許孤獨太久,馮曉根需要作品上的突破來展現自己另一麵,“這種情懷在我進入拍電影之後沒有一個載體可以把它裝進去。如果硬裝的話,它會像輸血似的,血型就不對。那這次《晚宴》,正好提供了載體,把精神裏的這部分情懷釋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