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魏成林的通話,就已經注定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哪怕我很刻意的喝了一杯帶有安眠用的水劑,可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還是清醒的感覺到了魏成林眼神中的那股子殺意,他對於喬本勝有有一種特別執著的殺意,他告訴我說,如果他不知道喬本勝在哪裏,或許他在照顧完葉子之後,就會安心地去雲南跟子琪開個客棧,一輩子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可那樣雖好,但他心裏卻會有一個心結,一輩子都無法解開。
所以,他想要跟喬本勝了結一段個人的恩怨。
說到底,在汕頭的那段時間,魏成林的自尊心被嚴重地傷害了,而始作俑者,也就是喬本勝。
這一次,回來洋城,我沒有再回我大哥和葉可人的家,畢竟現在我的身份已經被揭開,再回那裏住,就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畢竟那裏是他們曾經的家。
所以我這次回的是我在三八亭裏的小窩,這裏是我在接受魏成林委托之前,一直住的地方,好幾個月沒有回來過了,這個小窩卻沒有一絲髒亂,顯然是有人在精心打理,我心裏一歎,就知道是誰了。
我躺在床上,心裏也不知道是在後悔告訴魏成林,還是有別的想法,其實我真的不想他再參與進來,此前在死亡島上,他以死護我,最終失去了右手,我不想他再出事了。
我無法掌控未來的險惡,也不能保證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安全的,所以我隻能盡量地避免讓他們陷入危險的境地當中。
也許是因為躺在床上就已經是深夜,我好像隻是糾結了兩個小時,窗外便有光亮傳來,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清晨的六點半。
眯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我仍沒有睡覺的意思,便起來洗了個涼水澡,然後穿著打扮好,因為今天我需要去跟蘇小曼做職位交割,我這次回來了,自然十五天的賭約也就自行作廢了,而且,我要又帶回來了一個有著巨大利益空間的企劃案,蘇小曼知道之後,絕對會嘴巴震歪,如果說七幅梵高的向日葵奇跡般地合在一起的話,能夠產生的商業價值之大,絕對是數十億,上百億,這種規模的企劃案,本來,以我們洋城日報社的資曆是不具備資格操辦,隻不過,因為這次主要的策劃者,都是我的人,所以我得到了這次機會,一次將洋城日報社再次頂到國內最前沿的報社行列的機會。
我相信,蘇小曼一定會很感興趣的,所以我也顧不得去睡覺了,早早地整理好自己就想要出發。
出了巷子口,路燈還沒有熄滅,街上冷清的隻有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
這段時間,三八亭的改變挺大的,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紅燈招牌被拆了不少,因為山王的垮台,很多失足女人們都已經選擇回了老家,又或者接受了張小園和劉雪芙的庇佑,進入了那家五星級酒店工作。
所以六點半的三八亭,早已經沒有了往昔那般地喧囂。
以至於,我走了一段路,還有點不習慣,我的車停在路口位置,因為我的小窩在一個狹窄的胡同裏,所以還需要再走小一段路才能出去。
而就在我在下一個路口想要轉彎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影朝著我跑來,因為光線的原因,直到她快要靠近我的時候,才發現是張小園。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運動服,盡管早晨的涼風一陣陣吹來,但她的臉上也還是有很多汗水。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顯然她也看到了我,我沒有告訴她,我已經回來了的事情,所以她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她原地小跑了幾步,調整好氣息之後,向我問道:“你不是去灣灣了嗎?”
“這次回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就回來了。”
張小園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張濕巾,擦掉了臉上的汗水,她看上去沒有什麼情緒,一陣波瀾不驚的風吹過,吹起她的空氣劉海,讓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鵝蛋臉,看到她,我倍感親切,因為在洋城,張小園可謂是我最親的人了,過去的幾年,如果沒有她,恐怕我早已經滾回山窩窩裏了。
“你穿得這麼正式?還帶著公文包,難道你是要去洋城日報社?”
我感覺張小園的語氣有點不對,似乎她不太希望我去報社,我帶著幾分好奇說道:“這幾年你不是老希望我能夠出人頭地嗎?現在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這樣不好嗎?”
“可這是你嗎?你有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姓魏,還是姓郝?你這次去,以後就要頂著你哥的名字過一輩子了,你想明白了?”張小園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