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推開門探出個腦袋,靈兒趴在床上瞥見他的頭,人清醒了一半“噌”的一聲坐起來,她不想衝著吳曉發火,隻能壓低了語氣問:“怎麼了?”
“大…知府叫你去用晚宴!”他推門進來,站在門口笑嘻嘻的望著靈兒。
靈兒倒吸一口涼氣,吳曉現在這種手段到底是跟誰學來的。他不清自來的站在門口,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樣子。這哪裏是請,擺明了就是逼。她抿了抿嘴,看來這頓飯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
吳曉像是特別著急,見靈兒不說話,他幾次張口想催促,話都到嘴邊了又生生的止住。一副祈求的目光看著端坐在床上正上下打量她的人。
“你有事?”這樣火急火燎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吃頓飯這麼簡單。她還是問清楚的好,以免一會說錯話,捅了簍子出來,還要吳曉給收拾爛攤子。
“哎…怕是一會就扛不住了!”吳曉自言自語的說,一副替主子為難的樣子。
靈兒聽不清楚,但是看吳曉的樣子也知道八成是那個知縣背地裏準備“孝敬”蘇秦。這種事情古往今來都是一樣,各府邸衙門的官員將年齡適當長相俊美的姑娘,當做禮物一樣獻給來此的上級,希望能夠通了路子,從此平步青雲。
來往送的,無非就是銀子或者女人。一般人給些銀子就能打發,但是蘇秦不一樣。整個楚國都是他的,那麼…靈兒沒忍住笑出聲來,仿佛都能看到蘇秦一臉綠的坐在宴會之上,看著知縣一個個帶著妙齡女子從蘇秦眼前走過。
“你這是往哪裏想了?”吳曉焦急的拍著身旁的桌子。
靈兒一愣,果然!自己的心思太容易被看穿,一點小事情全部都寫在臉上了。她一瞬間也有些不好意思,想的也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情。就硬生生的被一個男人看穿了,她有些惱羞成怒,背對著吳曉:“不去,累了,要休息!”她完全無視吳曉的焦急,氣鼓鼓的麵對著牆壁。
吳曉急了,又不敢上去拉扯她。雖然蘇秦從來不說,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知道眼前這個正在鬧脾氣的女人根本就惹不起,他簡直要被靈兒給逼瘋了:“你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去一次,不然大王的心血就算是全完了!”
靈兒心中一緊,微微側頭無端端從心裏生出一種厭煩:“幹什麼?”她沒好氣的說:“知縣還能把蘇秦吃了不成,再說了!如今的蘇秦是什麼人?他隻要在出國的大地上吼一聲,就連地都要抖三抖。你回去吧,我不會去的。”
“真的是沒說錯,你腦子裏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裝的是什麼!”吳曉生氣了,狠狠的而一拍桌子:“齊王來了,見不見你自己看著辦!”他說完摔門而出。
靈兒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齊王?那不是就是她娘的兄弟?那就是她所謂的親人,她臉色瞬間蒼白,嘴裏喃喃自語:“幻月的…父王!”她簡直被這句話震的半天緩不過來,齊王來了?難道是發現了幻月死了之後來找蘇秦算賬的?她腦子一片木然,抬腿就準備往宴會跑。連鞋都來不及穿。
手剛拉開大門,一陣冷風從外麵灌了進來。瞬間讓她的神誌清醒了許多,不會!她停住腳步,有從新坐回到椅子上。絕對不會是來尋仇的,齊王怎麼可能傻到跑到蘇秦的底盤來找事,可是轉念一想。若不是來尋仇,難道還是來尋親的不成?
她被弄一頭霧水,渾渾噩噩又擔心蘇秦的安慰。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她小聲的嘀喃,她一下子停住,整個人都傻了,她說了什麼?
從打扮到出門靈兒的心情都一直很複雜,吳曉既然能夠抽空來找她,證明蘇秦起碼是安全的,不然吳曉怎麼會放心他一個人在宴會裏。是蘇秦叫來的齊王吧,不然怎麼齊王入楚這麼大的事情,一點風聲都沒有漏,來的一路連風聲都沒有聽到!
她絕對不相信……蘇秦是為了她才約來了齊王。
她還沒走到辦宴會的大堂就聽見堂中笙歌陣陣,鶯聲笑語。靈兒停下,堂中點了無數盞明燈,透過窗子把院子照得一片雪亮。蘇秦端坐在門內最上首的位置上,一旁做著一個年近四十有餘的男子,身穿華服錦緞,舉手投足之間還透著帝王之氣。他在笑,將所有的情緒都掩飾在他深有意義的笑容之中。但是那雙冷冽的眼睛,卻儼然已經將他出賣。
蘇秦的臉有些微紅,推杯換盞之間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好似十分疲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