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歸人(十八)(1 / 2)

一言嚇壞他們四個:大中居然居心叵測,想拐了小王爺!

炕上沒了聲音,半天出來了一句:“大中,你存了多少?”

“能養活你我!”大中賭誓一般,鄭重其事,“你放心好了,到時瞅準機會,咱們跑掉!”

大中說完,將鞋子一踢,也進了鋪蓋,命令他們四個:“是朋友的,當做什麼也不知道,睡覺!”

怎麼睡得著,他人生第一次失眠:小王爺頸上是一圈青黑!

這安西大營,誰敢對小王爺下手?答案自然明了。可大中竟然不顧家族、身份,想帶著人跑掉!

心中有隱隱約約的失落感,一直到發酸,直至痛苦萬分:原來大中對小王爺這般好!竟好到如此地步!

隨後兩個月的與小王爺同居的生活,其實讓他和滄海、鳳清及蔣敏認識到:大中對小王爺,好到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小王爺被鄭源一再的戲耍,每日挑落下馬,都是大中攔在前麵,語帶威脅,最終每次背起人來,回住處。

又一次,他端來吃的東西,比那三個早些回去。由於兩手都有東西,便用腳輕輕的頂開房間門,省得驚醒每日必上藥先睡的小王爺。

他為自己看到的一幕震驚無比:大中也在炕上,合衣躺著,緊緊的摟著蓋著被子的小王爺。

他心中很有數,小王爺長得好,王爺和世子本來都是睜著眼盯著的。小王爺在少年營,即使隻是偶然休息一下,也有自己獨用的起居地方。大中這樣,未必是褻瀆,但被人知道了,難免會嘀咕。

他叫醒兩人用飯,看著惺忪著睡眼坐在被窩裏吃著飯菜的小王爺,不動聲色的說:“我讓人去家裏拿了秘製的藥膏,對擦傷特別有效,隻是這藥是幾種藥膏和在一起塗抹的,我懶得說用法,大中,這幾日咱倆的鋪蓋位置換一下吧。”

大中沒說什麼,換了鋪蓋,隻是對他,態度有些冷淡。

他在夜裏將藥膏和好,遞給小王爺,有時也幫著塗擦開後背,大中雖然也端燈幫忙,但態度愈發冷漠。

他感覺到痛苦。這份莫名其妙的進據內心的不知為何的痛苦比後來的小王爺刀斬鄭源半臂,還讓他震驚難忘。

他不知為何,此事結束後跟大中和小王爺都隔開了距離。小王爺最終被兄長庇護著,去了戰場磨練,後又快速登位,成為新安西王,他們自然與小王爺主下之分,唯有大中,表麵恭敬無比,私下裏仍喊“昭智”。

他知道,年幼的安西王無數次半夜出來,跟大中他們“廝混”。他好幾次因此事勸過大中,甚至義正詞嚴的警告過大中。

大中終於被他惹火了:“不做好萬全準備,我敢帶王爺出來?你小子一副為王爺著想的樣子,肚內安得什麼心,你以為我不知道?”

他大怒,痛罵大中:“我安得什麼心,你說說看!倒是胡大中,你摸摸自己的心口想想,王爺雖年幼,可是你我主上,你是否忘了為臣之根本,想把王爺往歪路上帶!”

胡大中昏頭了!

他鐵青著臉問大中:“你我同窗,曾學過《臣道》,我背給你聽聽:上不忠乎君,下善取譽乎民,不恤公道通義,朋黨比周,以環主圖私為務,是篡臣者也。內足使以一民,外足使以距難,民親之,士信之,上忠乎君,下愛百姓而不倦,是功臣者也。上則能尊君,下則能愛民,政令教化,刑下如影,應卒遇變,齊給如響,推類接譽,以待無方,曲成製象,是聖臣者也。胡大中,你覺得自己是哪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