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馮鳳清對於這段時間的回憶更是細膩。
安西王霍昭智登位的第二年,大中被掉入王府,擔任了王爺的侍衛長。
大中細心,擔任這一職確實恰當不過。老王爺大概對大中非常滿意,有一次與胡副將和馮參將在一起,就問起大中的婚事。
“大中都十九了,有沒有什麼看中的人。”
“家裏就他一個兒子,內人早四處打聽了,可大中都不同意。”
胡副將吞吞吐吐的,看了老王爺一眼:“說是看中了一個,就是身份太高,入不了人家的眼。”
馮參將笑了:“咱家的孩子,也不是吹牛,各方麵還算是過得去,什麼人配不上!”
老王爺慢慢的說:“身份有什麼打緊?重要的是忠心,就是怕上京不放手。”
馮參將恍然大悟,趕緊閉嘴。
“眼看胡羌人要從上京被趕回到老家了,前後來了三封信,要登基與大婚同時進行。”
“王爺的意思?”就是問老王爺霍真的最後決定了,他們這批人,私下還稱新安西王霍昭智為“小王爺”。
“做夢!”老王爺冷笑,這是戳到心肝裏去了,“得了六萬安西軍,還想要人!”
胡副將直言慣了,並且對霍真一向忠心耿耿:“王爺是否看中大中是另外一回事,據末將看來,大中忠心無可置疑,但人確實是配不上的。末將覺得馬騰最適合,隻是此人海闊天空,不見得會被羈留住。最終怎樣安排是王爺的家事,但人絕對不能給上京。”
老安西王霍真連連點頭。
霍真對這胡秀實副將的信任,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霍真部下有一士兵,驍勇善戰,能拉開二百四十斤重的弓,但有一次這小子手癢癢,入室盜竊,又重傷屋主,該當處死,霍真極愛才,想免其一死。
李將軍在《安西軍誌》裏是這樣記載的。胡副將勸曰:“將有愛憎而法不一,雖韓、彭不能為理。”安西王認為言之有理,遂斬此卒。安西王性子急躁,有時處理事情不合理,胡副將就據理力爭。安西王大發雷霆,部下皆膽戰心驚,胡副將則坦然說:“秀實罪若可殺,何以怒為!無罪殺人,恐涉非道。”安西王被氣得拂衣而起,而胡秀實卻邁著方步退了出去。
赫旦是深知胡副將對霍真忠實,馬上追問:“這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吧,霍真最後是怎樣決定霍昭柔的婚事的?”
“本來聽說馬騰已要離開,但此事後,一直沒見動靜。安西軍因馬璘已去上京,就上奏永貞帝,要馬騰做監軍,大魏最終是同意了。”
大魏永貞帝同意馬騰做安西軍監軍是情理之中的事:馬騰是馬璘在世的唯一兒子了,最合適不過,隻不過安西府的小算盤,不知永貞帝知道不。
“大魏天子最終還是與安西郡主大婚了。”柳景灝提醒。
可馮鳳清的一通話讓他馬上有所感悟。
“那是因為人在昏迷中強行被帶走的緣故。”
“此事撲朔迷離,到現在誰都弄不清楚。王爺在會蒙山莫名其妙受了重傷,老安西王猝死,郡主和安西王兩人同時失蹤,雖有範、董兩相為證,老安西王確實托孤給霍修明父子,但事情如此離奇古怪,霍修明父子怎樣解釋都無法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