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王爺的手令到了摩羯寺後,釋康看後,竟冷笑著拂袖而去:“安西王?誰是安西王!老衲可是心中清楚得很!”
他大怒,下令強製帶人。
士兵剛衝到方丈樓,摩羯寺的方丈樓是由建在山崖上的左右兩座三層的高樓構成,當中有淩空的走廊連接,隻見一批僧兵一下子關上了包鐵帶柳釘的大門,方丈樓立時成了一座淩駕於兩山之間的城牆。
方丈樓前是會見貴客的“白雲軒”,此時院子的大門一關,將這批安西軍困在了白雲軒與方丈樓之間。
釋康出現在樓上,對著下麵的安西軍竟高聲下令:“安西王有令,殺了這批擁護冒名篡位者的走狗!”
亂箭齊發。這些苦行僧兵唯釋康的話是從,竟一邊高宣佛號,一邊居高臨下大開殺戒,被關在院子裏的安西軍猝不及防,一下子死傷無數,就是鳳清本人,也是肩上中了一箭,被人護著爬牆而出。
鳳清一路疾奔,到了西涼刺史處霍堂那裏,求助援兵,霍堂聞訊,馬上出來迎接他進去。
隻是鳳清人剛一坐定,就有刀架在他脖子上。
滿臉絡腮胡子的安西王的五堂叔霍堂抱歉的說:“鳳清,我知你奉皇貴妃的命令而來。隻是在下奉的是王爺之命,不得不從。”
鳳清無法,隻得閉上眼睛,長歎一聲。
聽見霍堂同情的:“我知你和皇貴妃一起長大,情深意重。但主上是誰,你總得分清楚。”
霍堂和馮參將交情匪淺,平時也將鳳清當子侄看的,當下細細勸說:“再好的少年情誼,也該斷了。那位已是李恒的枕邊人,是大魏皇貴妃,據說大魏一直以皇後之禮待她,一旦有了子嗣,鳳位是鐵板釘釘的事。到時兒子和兄弟,一個女人會怎樣選擇?”
鳳清睜眼,不無嘲諷道:“霍刺史認為大魏就會和安西府對立?隻是此事,霍刺史真做不了主。”
“可這是王爺的意思。”
霍堂的話讓鳳清一驚。
霍堂對鳳清真有幾分憐惜:“我和你爹曾並肩作戰,他曾在戰場上救我一命,現在我也指點你這傻小子一下。你知道王爺為何長期身體不好?是李恒給他下了慢毒!”
鳳清的雙目頓時緊縮,隻看見霍堂看似混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胡須中的嘴巴一張一合,慢條斯理的警告:“你不會第一時間想到要告訴西都的那個吧?告訴你,那個是知道的。”
看著鳳清全然不信的目光,霍堂的話如同毒藥一般的慢慢灌入他的耳中:“你的皇貴妃那時還在安西,得知真相後,清洗了摩羯寺裏的無數僧人。當時釋康之所以會被放過,是因為他確實一無所知,並且在佛祖麵前發了重誓,餘生將作為安西王的仆從,贖回自己的罪。這摩羯寺,從那時起,就控製在我的手裏了。而我和釋康,自然唯王爺之命是從。”
“你的皇貴妃,幹了這件事,隨後是同老安西王抱頭痛哭,發誓定將殺死李恒。但後來主動嫁給仇人了不算,不久前還將大魏宮裏幾代人建立起來的情報網送給了李恒,大魏宮裏安西府的勢力被清洗一空。你說這女人靠得住靠不住?”
“大魏宮裏的情報網?”
霍堂絡腮胡子下的臉無比猙獰:“我父親當時跟著霍修軒在上京,負責的就是這塊。後霍修軒被殺,我父親也回到西涼,繼續負責,直到老王爺將這塊情報網交給我。這情報網,不知耗費了霍家多少人的心血,就毀在了她手裏。”
想不到這看上去無比粗獷的霍堂居然會負責上京的情報網!
其實仔細想想,這霍堂還真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
你如果有空去欣賞一下西涼,真會有無限豪氣頓生之感。
霍家三代從招募流民開墾安西荒地開始,到現在,已將安西府打造成西部“黃金之地”。安西府在東部置有兩重鎮:九泉、西涼。西涼在最東麵,度過長河,就到達安西往東去的第一大城——黃金城。
南方綿延不斷的祁山山脈與西北部的雲山合成一個寬廣的腹地,山脈擋住了西北的冷風,卻向東部敞開了胸懷:這些山脈簡直知人意,合同幾條大河,將西涼周圍變成一個溫暖濕潤的福地。從西涼向西望去,沃野無邊無際,綠野中炊煙四起,城鎮密布,直通九泉。遍種了各種糧食作物、蔬菜,水果等。其中就有六萬頃是安西軍軍屯田:整齊劃一。至於民屯田中,老百姓往往把房子也造在其中。前後池塘桑竹,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別有風味。
南方人來此地後,往往以為回到了流水小橋的家鄉。
商賈們在這裏置業,建造庭院,把家遷移到這裏居住。諺語曰:“十萬商賈下安西”,並不為過。從西涼城的城牆上向裏望去,隻見樓閣疊嶂,街道縱橫,店鋪林立,可以想象人煙稠密,紅塵萬丈的樣子。
西涼這麼繁華其實也跟“十萬商賈下安西”有關,天下藩鎮亂戰,大量商賈遷往安西,其中西涼和西都最讓他們向往。閔皇之後的大魏皇帝永惠帝曾經無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