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往事(六十三)(1 / 2)

“杜禹,當年李玄被襲是怎麼回事?”李恒好像也很尊重杜禹,“說吧,朕一直也想知道詳細情況。”

“回稟皇上,就是這霍昭智設計殺了三皇子。當初三皇子曾讓老奴帶親筆書信給他,問他是否願意到上京。他竟回信要為三皇子放棄王位,隻求宮中一席之地,三皇子看後慟哭,被迷得昏頭轉向,才會中計親迎,命喪黃河!”

“那天下著暴雨,”杜禹眼中都是仇恨,“三皇子遠遠見崔承恩護著車駕過來,然後車駕又被劫走,三皇子就立馬追了過去。哪知對方在昆山狹道上埋伏,用木頭和油桶截斷路的兩端。那群黑衣人先是齊齊放箭,然後見差不多了,就殺了下來。刀法精準,刀刀致命,三皇子和他身邊的侍衛無一幸免。”

“這就怪了。”她照舊全身不動,“無一幸免?你居然知道詳情。”

“妖孽!”杜禹悲憤交加,一雙鷹爪般的手上青筋立起,“雜家馬技出眾,三皇子令雜家先追上去,雜家竟因此逃開一劫,後來回現場查看的!”

“技輸一截,就不要埋怨別人反設計你家主子了,李玄在那種情況下迎親,還不是也想以迎親為名,騙來人做人質!大家都是彼此彼此,都不懷好意罷了。”

杜禹一下子語塞,她見狀哈哈大笑,解氣得很。

“你沒追到人?那休想我承認參與。皇上哥哥,安西府有沒有劫殺李玄我不知道,反正我沒幹那種事,他誣賴我!”

太上皇從來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人,當下氣得快要發瘋,大叫:“杜禹,快點殺了他!”

李恒一把將她拉在了身後。

“杜禹,你去過現場,有沒有什麼發現?”

杜禹遲疑半晌,才回答:“刀很薄,比普通的刀要薄而韌,材質應該類似於霍昭智剛才殺才的那把尖刀,因為被殺的人鮮血出來很少。除此外,看不出什麼了。”

“這把匕首是羌地來的,隻有羌地有這種鐵礦,據說是在赫突吐的部落領地。”李恒皺眉,“朕以前沒料到羌人那時已在黃河邊活動,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杜禹聽清楚了,不死心,一口咬定:“皇上,這妖孽不是祥物!當初他與三皇子相遇在妓院,安西軍突擊檢查時,他假意幫三皇子逃脫,並扭傷了手腕,給三皇子留下深刻印象;後又製造機會與三皇子相遇交手,三皇子踢了他一腳,他居然一臉委屈,看得三皇子憐惜心起,被老奴拉走後還罵老奴出手太重,老奴當時就看出不對頭了。”

“他氣勢洶洶的追趕三皇子到會盟山下。馬騰公子也在,就攔住他,連說帶勸,他居然又說什麼‘師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三人去了鍾會寺,喝茶聊天去了。”

“三人出來後,老奴就知不好。三皇子居然陪著一個毛孩子聊了半夜,還興致勃勃的半夜陪他去了山頂看什麼夜景!”

李恒的臉色愈來愈青,聽到這裏,忍不住回頭大罵:“會盟山看夜景?你好大的膽!”

她伸出頭,對著杜禹就“呸”:“就算是這樣,怎見得本宮就是勾引三皇子了?簡直是汙蔑!”

“汙蔑?”杜禹極鎮定,“你在蘭州送給三皇子的那束頭發,三皇子一直放在身邊。老奴現在就把它給皇上,皇上對照一下便知真假。”

李恒接過一個精致的匣子,也不打開,長歎一聲,問她:“你聽清楚了沒有!”

她皺著眉頭,也長歎:“真是要命,居然會出這種事!”

她跟李恒相視一眼,李恒見她又氣又惱,不由眯了鳳眼,笑出聲來:“總算知道後怕了。”

笑聲未落,幾個暗衛已出手襲來。

李恒一把扔了匣子,和她同時呼嘯一聲,馬上背靠著背迎擊。

兩人都深知剩下的這幾個是最厲害的高手,不敢懈怠。

隻見兩人冷靜之極,好像刀光利劍斬向的不是人,隻是幾個影子而已,他們兩個不是參與了搏殺,隻是場外細心的圍觀者似的,處處衝著對方的死角而去。

極是默契,一人速度奇快,刀法淩厲;另一人殺著沉穩,防守緊密。一擊不著,立時退下,如同一個整體作戰,沒幾下,幾個暗衛已是或死或傷。

她慢慢的吹去刀尖上的一滴血,血在空中騰起,落在了太上皇大案上的硯台裏,“鐺”的一聲。

太上皇隨著聲音一抖,麵容悲痛:“皇上,此人狡詐歹毒,實在不可留在世上。”

李恒冷笑:“太上聖皇現在想要她的命,遲了!”

“杜禹!”太上皇轉身。

“小心!”李恒見杜禹最終離開太上皇過來,馬上提醒,“此人與胡中鋒不分高下。”

杜禹的手指一露,狀如鷹爪,她見黑瘦的杜禹太陽穴鼓起突出,心中暗驚,知其內功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