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窘,一腳便踢去。
李恒抓住,繼續忽悠他:“這法兒靈得很,皇兄這兒都是你打小摸出來的。”
“你小時硬賴著朕睡,不摸到過癮不合眼——後來,朕這裏就這樣了。”
他氣得對著口無遮攔的李恒,也擰了一把:把自個兒的手都擰痛了。
李恒捏住他的手笑,這樣子哪裏像是深沉穩重的大魏天子,眉開眼笑,輕狂得很:“以後會有的,朕可以打包票。”
他終於縮進被子,不敢對言下去:論厚臉皮,原來他不是李恒的對手。
李恒樂不可支,連被子一起摟住,前仰後附:“你忘了?朕知道,你不願記得的事全忘了。那吃鬆子糖的事還記得不?”
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一把將被子扯過了頭頂。
“哪有躲到被窩裏還借口要吃糖要挾的,朕那時快被你逼瘋了,一不留神,就咬一口。”
他連連踢李恒。李恒的笑聲實在得意,一副終複了仇的小人樣。
後來,李恒居然緊倚著他躺下,伸手又探究性的摸了摸他:“明日兒得找個人給你看看,這裏確實——沒有。”
他嚇得連連往後縮:這也太過分了。
“睡吧。”李恒也覺察到了,鬆開了手,移開了身子,“朕輕浮了,你別惱。”
他第二天醒來,覺得他雖是李恒帶大,但實在鬧得不像樣。
李恒待他,恐怕不是兄弟那麼簡單。
以後真留在李恒身邊了,隻怕閑話兒不少。燕王子的事他還是記得:“一雌複一雄,雙飛入紫宮。”這歌謠唱的就是前朝末代崇明帝寵信燕王子和他姐姐的事。
大魏皇上有好男色的傳統。比如太上皇的父親永惠帝,就是這種,還堂而皇之上了《魏書》:
帝甥衛子夫,貌美如女子,年十八,幸。
還是永惠帝的外甥啊,還大家都不當一回事,嘖嘖,這大魏宮亂的。
他想起昨夜睡到一半醒來,李恒撫著他的後背哄他入睡,眼中溫柔款款的樣子,心愈來愈沉。
他上了心,李恒再來,他便畢恭畢敬了。
“昭智,皇兄這畫可好?這處留白留給你添上如何?”
“聖上執筆之作,臣弟豈敢亂塗?”他垂手在旁,馬上推辭。
李恒鳳眼一眯,看了他半晌,才對他說:“你五歲失母,與朕相依為命。朕在危難困苦之時,常幸有你。不想今日,你倒是與朕生分了。”
他低頭不語。李恒放下筆,歎:“你到底又在想什麼?”
“朕該怎麼做?你自己說吧,說個明明白白,總得讓朕明了你的想法。”
“朕舍不得逼你。過去這樣,現在亦是。隻是過去你還小,朕怕嚇著你,有些事瞞幾分罷了。”
他一聽這話,很是羞愧:“昭智病糊塗了,皇兄可不準嫌棄我。”
李恒這才拉過他,感慨萬千:“才兩年時間,出了這麼多事,變成這樣子。以後不放你回去了,留在朕身邊。”
他嘻嘻笑:“臣弟無賴慣了,到時不知是否要天天挨罵。”
李恒大笑,一雙鳳眼發亮:“反正朕想通了,你這小無賴在別處,朕都不安穩。還是放在朕自己的身邊吧。”
他看看李恒,頭一次試探:“那安西府怎麼辦?”
李恒斂了笑,摸摸他的頭:“問出這樣的話,可見腦子已好得差不多了。你相信朕,朕也在那裏長大,曾為它出生入死,還會不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