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煙雲(三十六)(1 / 2)

霍佑明過來時,霍真什麼也沒說,隻是詢問了幾句,看樣子對這兒子的一些情況也是滿意的。

“佑明算是天生神力,是塊學武的料。”霍修明誇道,“現在雖隻十二,刀馬一般人早已比不上了。”

霍真聽後頗為欣喜,喚過一旁的小兒子,讓喊“二哥”。

一批人都斂氣屏息,看著這小王爺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大大方方的喊了一聲:“二哥。”

語氣中有幾分驚喜和期待。

霍佑明對著這聲自然無比的“二哥”臉紅了,頗不自在,半天才應了下來。

霍真也不說什麼,起來牽了含笑在一旁站立的小兒子的手就走了。

霍佑明過來,明顯想留在西都,甚至霍修明也暗示霍真:孫嫣然身體不好,不適合於再撫育霍佑明。

“那就送往他處好了。”霍真語氣中頗不耐煩。

直到霍震霆入葬,霍真也沒搭理霍佑明一下,隻是對和寧郡主說:“回去跟嫣然說一下,心胸狹窄,遲早會害了佑明。”

他無疑是大鬆一口氣:昭智即使在霍修明等人心中是身份不明朗,但霍真明顯是不願別人欺到她頭上去。

孫嫣然連霍震霆死後,也沒來西都奔喪,其中的奧秘引人深思。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孫家與霍真是有了很深的隔閡和猜疑。

“霍震霆死後的這幾年,是你和朕生活得最好的三年。”

“朕常常想,日子就那樣過下去,也是挺好。”

她逐漸淡忘了過去,被各方有意保護,隻知自己命格不好,與已逝的母妃相克,才有過去一事。但別說安西大營,就是整個安西府,也無人敢再提“命格”一事。

隨著她的長大,霍真確實一度視若珍寶:三年前,小王爺霍昭智的學業和訓練安排都已會經過大帳那裏,胡崢和初月幾次被叫去,賞賜豐厚。安西軍的將領是想盡辦法將兒子或孫子往少年營裏塞,那裏有不惜重金籠絡來的各式人才擔任教令一職。

她愛吃魚,世子營的小廚房裏,從額那多斯河來的鱸魚和東邊的黃河鯉魚從沒斷過,甚至有冰凍的東海黃魚,快馬運來。

她的性格確很討喜,笑起來時,一彎新月般的眼睛裏盡是純真開朗。他提醒了好幾次,才在外麵開始裝模作樣,可到了他麵前,就什麼都來了,簡直是一小無賴,偏生可愛得緊。

霍震霆死後,她對霍真漸漸親昵,見著這父王遠遠就笑,頗有幾分無憂無慮的樣子。隻是霍真,大概是難以麵對酷似沈婉約的她,倒是常常避了人。

霍真在山坡上的房子,慢慢的打開了大門,有了陽光明媚。少年郎沒有得到指示時,也是策馬過來,不管人在不在,興高采烈的叫著:“父王——”

霍真對她中間出少年營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反,有時特意等在房裏,等待那一聲起。

她往往是快中午時過來,問起了就理直氣壯:“兩個師傅讓我休息一會兒的。”

久而久之,山上的侍衛都明白了:小王爺的上午是學刀馬功夫,學完了就會策馬過來,在王爺這裏“順一些東西”回去的。

霍真有一天也問她,居然回答說:“父王在不在都沒關係。我就是想過來看一下的,總得找些借口,帶些東西給他們。”

霍真聽言,含笑不語。隻是吩咐了人每日備好等她過來拿。

這樣的孩子,自然是喜歡的。霍真也不例外,有了空和心情,叫了人過去,也是千疼萬愛。

山坡上的院落,於是往往有清脆的笑聲響起,一批高級將領開始對在這裏時常見到小王爺見怪不怪,有時見世子霍昭武帶著幼第,一路說笑回去,倒是都生羨慕:王爺的兩個兒子真是親密無間。

隻是平地風波起:有一天,霍真突地讓樊榮到少年營帶走昭智。

他回到少年營,聽柳景灝回報後,馬上一路狂奔過去,因為沈潯剛剛通知他,淮南的沈婉約的舊書信一律被盜。

“書信中有什麼不對的內容?”

沈潯是一直沒有放棄為婉約報仇的願望,在西都周圍暗中活動。

“有幾封,是婉約以前在上京時,一男子寫給她的。當時婉約豆蔻初開,客居在上京景王爺府中,誰知與一位不知具體來曆的貴族男子愛戀,當時私下詢問過我。我得知此人已有家室,便厲言讓她了斷。”

景王爺是永和帝的六弟,封地就在淮南,娶了沈家的長女婉語為側室,那時已生一女,甚是寵愛。

婉語為側室,從不與景王妃爭鋒,常是小意屈從,加上沈家乃是本地大戶,出手大方,景王妃很是識相,也從不打壓婉語。

當時婉約上京,景王爺自是將她安排在自家的府邸裏。婉約嫁給霍真,景王爺也是送嫁人之一。當年出事,沈潯也尋來景王爺到西都問詢壓陣,景王爺差點動粗,但霍家拿出沈婉約的親筆供詞,景王爺也是無法,隻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