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的廝殺的城牆下,有一天,她竟出現幻覺:一個灰眸子,五官立體的胡羌青年在戰馬上揮刀作戰,衝著城牆上的她神采飛揚的一笑:“霍昭智!”
她馬上反應迅速,咬牙切齒,朝著下麵射出一箭。
“小心!”是她的前侍衛長胡大中和現侍衛長馮鳳清,兩人一把將她從城牆邊扯回,臉色鐵青的胡中鋒警惕的擋在她身前,一把拿下她盔甲,仔細檢查:“又擦過了一箭。”
“王爺哪道忘了皇上的吩咐了嗎?王爺再這樣蠻撞,中鋒馬上稟告上京。”胡中鋒怒氣衝衝地道。
“沒聽說過孤有佛陀保佑麼?”
胡中鋒從來沒有變過的眼中閃過一絲苦痛:“中鋒教了王爺多年,雖不敢說視王爺為唯一,但總不至於眼睜睜的看王爺年僅十六,死在這裏。”
“師傅也知孤隻有十六麼?”她不耐的說,“孤已看慣了血腥,看著排山倒海的人頭落下,竟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鳳清想為她上藥,她幹脆的重新拿過盔甲,戴上:“多幾個疤,正好。”
鳳清的手停在了半空,不覺有些尷尬。
三人心情複雜的看著她走遠,她的頭盔下有血跡不斷滴下,這安西王隻是任由血跡模糊了自己的眼,仿佛隻有這樣,好似能減輕她內心的疼痛。
自從霍堂離開西都,這安西王的心情其實已壞到了頂點。
大中親自端了藥箱進去了大帳,跪在大帳內,將藥箱呈上:“臣為王爺上藥。”
上麵沒有聲響,半晌才問他:“胡大中,當初在少年營,你與孤的關係最要好?”
“是。”
“要好到怎樣的地步?”
大中半晌無語,隻聽到上麵的人冷冷的吐出一字:“說。”
大中將藥箱放在地上:“臣腳有傷,容臣坐下慢慢說。”
“坐吧。”
大中卻盤腿在地,看著大案邊的人:“好到臣想娶了王爺,而王爺卻一再操心臣的親事的地步。”
蘇蘇作為大魏皇帝的“賞賜”,在卸掉了車篷的馬車上與軍妓們一路歌舞,一連幾天慰問歸來的將士。
安西府的小王爺霍昭智也在侍衛們的簇擁下過來了,錦衣玉袍,目光清亮,站在寒冷的高地上,朝著呼呼的北風,目光炯炯。有人衝著蘇蘇吹了一下響亮的口哨時,安西軍集體發出歡樂的大笑和口哨,其中,她那批少年營裏一起滾打出來的紈絝手下笑得最開心。
“那是你從吐羅火歸來之後。”
“蘇蘇!蘇蘇!”這批紈絝簇擁在小王爺霍昭智的周圍,一直有節奏的狂呼,領動了全大營的士卒跟上,驚動了靜臥的安西王,出來一看,肺都被這小兒子氣炸了:剛回到西都,就有美貌小娘子打殺到安西王府,好不容易才打發掉,現在又想來事了!
身後的安西王的殺人般的目光,她還是馬上驚覺過來。
小王爺霍昭智骨碌著眼睛,不動聲色的移動身子,慢慢的,一下子,溜得無影無蹤。
安西王霍真簡直是哭笑不得,不過也鬆了一口氣,馬上下令:“快點讓這些女人該回到哪裏就回到哪裏去。”
據大中告訴歸來的小王爺:安西軍營可能隻有三個男人沒有要跟蘇蘇睡覺的念頭。
安西王霍真.世子霍昭武.小王爺霍昭智.
霍昭智仰天長嘯:“原來我家的男人全有問題!有問題的男人全在我家!”
“你說我父王吧,想要怎麼樣的美女沒有?偏生呆在安西大營,與士卒相伴,過著苦行僧的日子。”
“外人皆傳言安西王對已逝的王妃一往情深,心如磐石。”大中對霍昭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