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朝堂中的嘴皮功夫打的不可開交,更是有人爆出太後還在喪期中,皇帝本應為母親守孝,但誰知道他卻在後宮中縱情聲樂,還連連晉封寵妃。此外,太子的遇刺也展開了熱議,禁宮之中出現了帶有武器的刺客,到底是誰之過。
在著這一片喧嘩中,皇宮卻平靜的有些可怕,無論是東宮、還是皇帝,還是鬆鶴殿,都保持著沉默,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重傷初愈”的趙瑾,找了個機會私下裏到鬆鶴殿外感激容若的救命之恩,他本來是走個過場,不認為容若會接見他,可誰知道容若根本沒有推辭,竟然真的讓他進門了。
“為什麼幫我。”花園裏,趙瑾看著坐在水邊品茶的容若,覺得自己從來都沒猜明白過這人的心思。
他本來想借機看一下木婉晴,可誰知道木婉晴壓根兒就沒露麵。
“我不是在幫你。”容若百無聊賴的看著自己的掌心,然後懶洋洋的告訴他,“我是在盡我的義務。”
趙瑾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愣住了。
他盯住了容若,容若抬起頭來,看著他忽然一笑,“別忘了,我可是國師。”
皇帝惹惱容若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妄圖挑起戰爭。
他將著詔書分別送到了諸王手中,有些人或許會進宮勤王,有些人或許不會。進宮勤王,自然是一路上打到京城,這其中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被卷進這場戰爭?
這部分先蹦躂起來的,還有可能被趙瑾收拾掉,可是那些龜縮在封地的無疑會躲過這一難。與著他們的兄弟想必,低調的王爺們顯然更聰明些,於是也更難以對付。
他們躲過災難,野心又被挑起,於是便會伺機而動。將來若是皇帝稍微露出弱點,他們就會撲上來撕咬,反正到時候隻要拿出詔書,說皇帝繼位非正當途徑,自己是撥亂反正就夠了。
就算是繼任的皇帝勤於政務,英明神武,隻要地方藩地的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也有人頭腦發熱的會想挑戰皇帝的權威,這樣的話,還是以戰爭解決問題。
不管哪條路,都是流血漂杵,赤地千裏。
皇族的內鬥,容若無心插手,可是天地蒼生之命,他不能不管。
他的存在,他的一切力量的源泉,並非皇族賜予他的,而是這些百姓的供奉送給他的,所以不管內心願不願意,他都得為這些人負責。
相比較兵禍,幹旱洪水這種災害造成的影響小多了。
一隊士兵,屠殺搶掠一座城池或許隻用一天,但是要將一座城池從無到有的發展,至少需要十年。
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所以容若不可能讓他們掀起兵禍,這一切的陰謀,都要在未萌發時掐斷。
為了防止以後有人用皇帝的遺詔說事,那現在皇帝的名聲,當然是有多黑抹多黑了。
容若沒有刻意的幫助趙瑾,隻能說趙瑾剛好站在他這邊。
“你這人,”畢竟年紀相仿,況且趙瑾無愧,也不必太巴結容若,當下隻能苦笑著說,“順水推舟的說幾句好話,讓我承你一份情,不好嗎?”
“沒必要。”容若說的很驕傲,可偏偏,他就是有那份驕傲的本錢。
他在這世上,的確是不需要求任何人,反倒是別人都來求他。
趙瑾見狀,隻能搖搖頭,不再說話。
“你應該不是專門來見我的吧?”兩人坐了一會兒之後,容若忽然張口。
“你不是能掐會算嗎?”趙瑾反應不慢,視線從著四周景色上收回來,然後看著容若,開玩笑的問。
“這種事情,不算也知道。”容若撇撇嘴,端著茶碗轉了幾轉,然後忽然說,“可以。”
“什麼?”趙瑾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說,你想娶她,可以。”容若喝著茶,慢吞吞的說道,“不過,記得要對她好。”
“你,”趙瑾坐在那裏,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種赤裸裸將著心事攤開給人看的感覺別提多難堪了,他驀然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皇帝都不願意與著容若這類人走的太近。
他隻要一眼,就能看透你靈魂深處的渴望,你在他麵前根本就是無遮無擋的。
“雖然你是快要當皇帝的人了,自古以來當皇帝的人許諾都跟放屁一樣,沒幾個做的準,但是我還是想確認,你會始終對她好,不管無論如何都不會強迫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對嗎?”容若慢悠悠的問著趙瑾,將茶碗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