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他在外頭,究竟做了什麼事啊!
“梓卿,有話好好說,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難事,跟爹說道說道?”徐昭然慌了神,他總有預感若是這次不攔住這個兒子的話,他將永遠失去這個兒子,所以難得的壯起了膽子探問他的親事。
“謝謝,不過我已經過了期待父愛的年紀,沒這麼容易的被你這幾句話給感動了。徐梓卿翻了翻眼皮子,仍然要離開。
“什麼叫過了?我哪裏說過我不要你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來,我就是想要把你當兒子,也得要人給我這個機會啊!”徐昭然硬著皮頭不顧徐梓卿的不情願,從後麵抱著纏住了他,猛然的哭了出來。
徐梓卿看著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不過他沒有動。
徐昭然這話雖然有耍賴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他自小從出生就被抱走,而後在宮中被撫養成人,他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他這父親多麼多麼的不成器,等著他長大了回到家裏,又看到徐昭然是如何寵溺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很快就相信父親的確是不喜歡自己的。
可是,徐梓卿想到這些,低頭看了看正抱著自己哭成一團的父親,心中暗想著,難道他真的有想要關心過自己?“我犯了大錯,”徐梓卿想了想,單薄的父子情不可能因著徐昭然這幾句話就恢複過來,但他也不想徐昭然沒輕沒重的因著自己而觸怒皇上,便簡單的說明,“皇上可能要發落我,但也有可能不,總之你離我遠點最好,免得被我連累了。”
“什麼錯?”徐昭然聽到這話,果然一臉震驚的白癡表情,“皇上不是跟你是好兄弟嗎?你不在的時候,他還來看過我,登基了還賜給我好多東西,說是替你孝敬的。”
“那是因為我不在。”徐梓卿看著徐昭然那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能樣子,心裏頭就有些火大,忍不住惡聲惡氣的說道,“他搶了我的女人,當然要假惺惺的做出點什麼來補償。我若死了,他出於內疚還記得對你們好,可我現在沒死,你說他會怎麼樣?”
徐昭然聽著他這話,果然傻掉了。
徐梓卿看著他這樣子,隻覺得一陣深深的失望。他本來也沒指望這個父親能幫自己指點迷津,更沒有冀希望於他可以幫自己解決問題,實際上哪怕是他說幾句話暖心的話支持他一下,安慰他幾句都好。
可是,看著父親明顯被嚇慫了,縮在那裏像是秋天草垛堆裏的肥兔子一樣,徐梓卿隻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他一輩子都致力於給別人添麻煩拖後腿,他怎麼可能有勇氣有膽識有魄力去幫自己解決問題?
所謂的我關心你,頂多不過嘴上說說而已。
徐梓卿失望極了,但是該叮嚀的卻沒有忘記,“你自己小心點,跟我劃清界限,別在這種小事上觸怒皇上。這次你做錯事,真的沒有人會再容忍你了。”
“你喜歡皇後?”徐昭然反應慢了很多拍,等著徐梓卿告誡完,才抬頭恍惚的問道。
“是。”這件事埋在心裏太久,都變成了一種病。所以徐梓卿忽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自己跟木婉晴的事情,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不僅僅是我喜歡他,我們兩情相悅,私定終身,本打算我從西域回來之後便去她家提親,可誰想到,我沒有如期回來。後來,後來的事情你便應該知道了,太子娶了她,她們大婚,我成了局外人……”
徐梓卿說完,看了看黑沉沉的夜色,隻覺得胸口堵得厲害。
“不行,”徐昭然的臉上滿是惶恐,他看著徐梓卿,神經質的抓著徐梓卿的手臂拚命的搖著頭,“不要和皇帝爭女人,你爭不過的,你,你放手吧,這樣對誰都好。”
“你是說你自己嗎?”徐梓卿譏諷的看著父親,想起母親那不明不白的死,隻覺得心裏頭堵得厲害,便口出惡言道,“因為勝不了,所以就不戰而逃,將著她一個人丟棄在那裏,恨不得將她雙手奉給別的男人?”
“啪!”徐梓卿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便落在他臉上。
這還是徐昭然第一次打他,兩人都愣住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徐昭然喘著粗氣的看著這個已經比自己高的兒子,當看著他那張跟自己很難找出半分相似的臉時,他又苦又澀的喃喃自語道,“你以為的勇氣,有時候會將所有人都拖進一個逃不出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