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局麵,趙瑾的手總會微微顫抖。縱然以天子之尊,他也無法改變這個局麵。
所以趙瑾否認,在他心裏頭最隱秘的角落裏,他是希望徐梓卿消失多過於他的出現的。
木婉晴來找他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連聽那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隻能假裝微笑著,用著溫柔與體貼來束縛她,利用她的愧疚心讓她無法提出那個要求。
要如何麵對徐梓卿,要如何處理他的皇後?趙瑾沉默的把玩著手中的信箋,久久沒有動作。
能讓一個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
可他實在不願意將著那些手段用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他要怎麼辦?趙瑾無力的垂下了頭。
他注定會成為壞人。
***
走了出門,木婉晴有些懊惱的揮了揮手拳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很沒用,但是看著趙瑾刻意討好和躲避的眼神,她實在是說不出你放我離開吧的那種話。
趙瑾對她一直很好,這種好她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她知道他要什麼,可他的心意她無法回應,久而久之,便一直對他有著愧疚之情。
如今不管自己跟徐梓卿怎麼樣,隻是徐梓卿一回來自己立馬就過去說要走,真的很有過河拆橋的味道。
看得見趙瑾的孤單和委屈,木婉晴實在沒有辦法殘忍的傷害她。
隻是剛才還興衝衝的跟著容若說這次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現在也不好意思掉轉頭去問容若該怎麼辦,所以隻能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在屋子裏躺了好幾天,出來散散心也好。
所以,能遇到秋屏,是個意外。
自從趙瑾稱帝之後,後宮諸妃的住處也做了相應的調整,木婉晴從第一天就躺著,原本還沒來得及去秋屏的住處坐坐,所以真要找還真心找不到秋屏住在哪兒。所以這會兒她看著秋屏,才會又驚又喜,當下就出聲喊住了她。
秋屏聽到木婉晴的叫聲,也十分意外,她回頭看著木婉晴,忍不住笑著帶人走了過來,正要行禮,被木婉晴一把拉住了,“咱們就不講虛禮了,我這個,你知道怎麼回事。”
秋屏見她眨眼,當下也是一笑,看了看四周,衝她搖搖頭,然後扶著她的手說道,“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去我那裏坐坐?”
“好。”木婉晴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到了秋屏的住處,剛一進內室,木婉晴就看到秋屏放在桌上的針線籃,拿了那小鞋子把玩著,然後驚喜的問道,“你有了?”
那是一雙嬰兒的小鞋。
“哪裏有那麼快,我沒事做著玩兒的。”秋屏笑著從她手中奪過了鞋子仍在籃子裏,然後讓宮女們把東西端走,“你盡來怎麼樣?我才想著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就下床四處走動了。”
“我本來就是皮肉傷,醒了就沒事。”木婉晴笑著搖搖頭說道,秋屏又讓她解了圍巾給自己看脖子上的傷口,秋屏摸了摸那紅色的痕跡,吸了口涼氣說道,“這麼大的口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我當時沒想太多。”木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將著圍巾圍好,看著秋屏責備的眼神,低著頭說道,“他當時就站在我眼前,隻要他能留下,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好。”
“對了,你應該還沒見過他吧。”木婉晴說完,忽然記起秋屏並不認識徐梓卿,張口想要解釋,卻見秋屏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見過,你出事之後,就是他把你送進來的。他還揍了陛下一拳,我怎麼可能不記得。”
木婉晴聽著這話,吃驚的張大了嘴,他竟然敢這麼做!
“可不是。”秋屏想著徐梓卿的大膽,不由得咂舌。過了一會兒才從感慨中清醒過來,扶著木婉晴的肩頭問道,“你們,我是說你們的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木婉晴張著嘴,看著秋屏關切的眼神也不想瞞她,“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自始至終,我心裏頭隻有他一個。不過,我不知道該怎麼張口跟皇上說。”
秋屏聽著她的這個選擇,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提醒,“你現在是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你果真舍得。”
“有什麼舍不得的?這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木婉晴撇了撇嘴,“要我說,給你當都比我當合適。”
“別,這話你可不能隨便亂說。”秋屏搖了搖頭,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你不好開口,那我想辦法跟皇帝提提,看下他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