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楊鎮的鎮長,是一個四品武師,名叫路蒙,長得有些粗狂,身後背著一把玄鐵大刀,與禹北印象中的鎮長、城主一類角色的印象不太一樣,倒更像是一個江湖人士,麵色平淡,但眼裏帶著煞氣,顯然經曆過血腥的洗禮。
“白統領?”路蒙看了眼踏雪烏騅,眼睛一亮,然後看向禹北,顯然猜測到身份,但帶著一些輕蔑,像是沒太當回事一般。
這自然被禹北等人捕捉在眼底,王川皺了皺眉,但禹北麵色淡然,點了點頭。
“旭日城主推薦你來,不過你身後雖然有背景,在這裏還是要經過戰鬥,才能彰顯你的價值,不要以為就是過來混個場子,就是打過仗了。”
路蒙說話並不留情,對禹北交代了一番,給了一張地圖,上麵標注著幾個沙楊鎮外圍連通的三個隘口,代表著三處戰地。
“如果白統領沒有別的安排,兩天後就前往左邊這條路,那裏有一位統領,叫做牧原,他會給你安排一些任務。”
路蒙總歸還是給禹北安排了一個駐軍的地方,因為還沒有領軍交戰,所以禹北今天自然不可能帶兵,且他沒有什麼經驗,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
等路蒙離開之後,王川有些不滿,對禹北說道:“白統領,這些真正打仗的家夥一個個都心高氣傲,你不要在意,等真的幹出點成績,他們就是再有脾氣也沒地發。”
“放心,沒事。”禹北對王川笑了笑,“你去給兄弟們安排一下,都好好先休息兩天,兩天後就是我們揚名的開始!”
“是!”
禹北對功名不是很在意,但他知道這些將士會很容易被這些話激起熱血,畢竟帶著五百個人,禹北得考慮到他們的感受。
這兩天,沒發生什麼事情,路蒙像是將他們遺忘一般,禹北自然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而是將自身的狀況調整到盡量最好的狀態。
兩天後,五百人在沙楊鎮外整合,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直接前往戰場。
這是一片山穀幹地,沒有任何雜花雜草,除了原有的顏色外,就是那染血後的深邃黑紅。
兩邊,都駐紮著大量的兵馬,當禹北率著五百親信兵到來的時候,入目赫然是一片黑壓壓的盔甲重鎧,在那人群中,一道身影散發赤焰的氣息,很是矚目。
“牧原統領?”禹北目光直接投過去。
那身影早已發現禹北等人的到來,顯然經過路蒙那邊傳遞的消息的通知,衝著禹北點了點頭。
“我們是旭日城主推薦來的,這是白北統領。”王川主動給牧原做著介紹。
牧原說道:“兩邊隨時會交戰,我就不多說了,這裏有兩千軍馬,白統領,我再撥給你五百,去守住左峰頭,能完成命令嗎?”
說著,他指向左側那邊的山巒,可以看到光禿禿的山麵並沒有任何植株,這種地形雖然險峻,可不存在太多花哨的技巧,純粹就是哪邊更厲害,哪邊就能取得勝利。
“沒問題。”禹北點頭,不置可否地答應道。
“好。”牧原對禹北的果敢給予肯定的眼神,道,“楚軍那邊有三千以上兵馬,但統領級別的人物,隻有兩位四品武師。”
對於牧原所給的五百兵馬,禹北不是很熟,但也很尊重,帶著一共一千人馬,駐紮在左側山頭上,而原本山上駐紮的兵馬則交接撤了下來,心裏微微想了一下,禹北就知曉牧原的算盤,他帶的這五百親信兵畢竟不是其直屬手下,所以牧原必然一方麵希望他可以頂住一邊的壓力,但如果必須犧牲掉部分人馬,那禹北這邊的人自然也是首先考慮在裏麵的。
對此,禹北就算心中有些不滿,但也明曉道理,如果換做是他,一樣也會這麼做,人之常情。
把事情吩咐了一番,讓王川盡快把人安排妥當,禹北則是親自看了一下周圍地形,隔著很遠的另一端,隱約可以看到一些人馬的身影,當然,這完全是禹北眼力好的緣故,山穀長度還是有數裏開外的。
“戰場,也不是每一刻都沐浴血啊……”禹北目光落在山穀上下那一片片觸目驚心的黑紅色中,並不是第一次見識到血腥場麵的他,還是感受到那一種龐大而厚重的壓迫,倒不是恐懼,而是純粹因為死去了太多的人,心思複雜。
等待往往最難熬,禹北可以感覺到,這些天已經比較熟悉的一些親兵,臉上顯然掛著一些忐忑。
不過,時間並沒有停滯太久,隨著又一天清晨的風刮醒眾人,那遠處的一片黑影鋪蓋過來,也映入眾人眼中。
“戰!”
王川首當其衝大喝,來到了禹北的身邊,軍隊直接整合,形成防守陣線。
山上對於整塊區域還是有一定掌控麵的,可以看到楚軍兵分三路,兩座山頭和山穀都有進軍,但山穀的兵馬稀稀拉拉,在上分可以很明顯的發現,隻是打個幌子而已。
“是打算先拔除兩翼,山頭攻下來,山穀就不攻自破了。”王川說道。
“情況派人傳到下麵去。”禹北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