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笛向小螢討茶喝,小螢去端茶,隻剩下了他和沈初見兩個人。

“姐姐。”

“有什麼事?說罷。”

“那個給你的。”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她,沈初見卻不接,問道:“這是什麼?”

“枇杷膏。”

沈初見自幼底子薄,多病,每到秋季總要犯咳,大哥擔心著她的身子,自己在藥房配了方子,製了一瓶生津潤肺的枇杷膏,他念著她怕苦,所以要多加上兩匙的白糖,枇杷膏做好了,大哥卻沒有把它送出去,或許,他連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了不忍,一時腦熱便拿來了。

沈初見眼神閃了閃,“這便不巧了,家裏前幾日剛配了一份送過來,這份我就不留著了,多謝你的好意。”

易笛心生起一股煩躁,她十分聰慧,怕是已經看出來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間劃過。

他揚了揚眉,瀟灑起身,不再逗留:“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哎,二少爺,你的茶!”小螢正端著茶盤進來,易笛揮揮手:“留著下次喝吧。”他闊步走出庭院,手裏還捂著一個瓷白的瓶子,他走出幾步,看也不看,直接把那小瓷瓶子貫入一旁的花壇泥地裏。

沈初韶已經打扮妥當,見易笛進來,杏目一睜:“你又瞎跑到哪兒去了?害我等了半天!”

易笛心裏苦笑,這還沒娶過門呢,就給他擺起了大嫂架子,他本來就心氣不順,心裏頭翻了個白眼,吊兒郎當地說:“怎麼,你們沈府裏是藏了掖了什麼?我還不能隨便逛逛了?”

沈初韶不願和他理論,稍放緩了語氣:“能,能,當然能,誰又能攔得住你呢,快走吧,一會該晚了。”

易笛哼了一聲,率先走在前麵,沈初韶難得好脾氣地跟著,今天是八月八,易陽好不容易答應陪她去花宴,她也犯不著因為一點小事生氣,不過這兄弟倆的脾氣倒是相似,對著她就沒個和顏悅色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她欠了他們的,她複而又想,她早晚是要嫁過去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到此,心裏那一點不痛快也都散了,嘴上不由得揚起一個略帶甜蜜的笑容。

不過這笑意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她就在大門口碰到了一個不怎麼想見到的人——沈初見,礙於麵子,她還是主動打了聲招呼:“喲,姐姐今兒個也出門啊?”

沈初見淡淡地回答:“是啊,很巧。”

“你這身打扮,該不是去學校裏吧?”她拿眼神上下打量她,報以一個不屑的冷笑。

小螢有些憋不住了,接話道:“我們是去花宴的。”

沈初韶目光一橫:“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你!”小螢一股子怒氣堵在心頭,沈初見拉了拉她,示意不要和沈初韶起衝突。

“小螢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

沈初韶不依不饒:“我不計較?嗬,還是你先管好你的奴才,別讓她隨便亂吠!”

小螢麵色通紅,就差要拉起袖子跟她吵架了。

沈初見卻依舊不緊不慢地說:“我的人我自會管,今日祈緣,早些去吧,但願妹妹能祈求到一份好姻緣,”她一臉認真地說道。

沈初韶心裏一驚,後推一步,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憤憤地瞪了沈初見一眼,“哼”了一聲甩頭便走。

易笛沒辦法隻好跟上去,他迅速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又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