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繼續不緊不慢地過去了一個月,沈青彥的傷了好的差不多了。
這天正是禮拜天,沈初見不用去學校,她正待在家中看書,扈成琳卻發來了邀約,說是蘇州城南新開了一家咖啡廳,特地從英國請了廚師過來,裏麵的點心精致極了,便邀沈初見一同過去品嚐,順便她的一位朋友想購入些蘇繡,正好沈家是織造大家,便一同相邀見麵。
沈初見接了邀請,換了身西洋式的套裝出門。
扈成琳所約的咖啡廳臨江而建,剛一走上樓去,四麵皆是巨大的透明玻璃,沈初見抬眼望去,目盡之處,遠處茫茫的江麵上停泊著幾隻船舶,外麵起了霧,薄薄的一層,有些朦朧,整個江景淨收眼底,宛若一副淡雅的水墨畫。
扈成琳已經到了,沈初見這才注意到,扈成琳身邊居然還有一個人背著身子臨窗而坐。
扈成琳看見了沈初見,高興地站起來向她招手,而她身旁的男子卻一動不動,隻是坐著。
扈成琳拉了她的手過去,她便坐在了那男子對麵。
這是自從那日不歡而散之後,沈初見第一次見他,他又瘦了幾分,穿著件灰色的毛衫,裏麵套著白襯衫,領口微微開著,他一雙深沉的眼睛炯炯地盯著她看。
沈初見平緩了一瞬間起伏的心情,才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來,“成琳。”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葉遠臻,這位是我日前新結交的朋友沈初見。”扈成琳道。
沈初見有些不尷不尬,這算是個怎麼樣的狀況呢?
葉遠臻卻率先伸出手來,“你好,沈小姐。”
沈初見不知道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之後也道,“你好。”他握上她的手,微微用了力,沈初見便先抽了出來。
葉遠臻旋即露出一抹冷笑來,又瞬間收回,快得讓她幾乎沒有看清,葉遠臻不再看他,隨意似的將手搭在扈成琳肩頭,扈成琳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嬌羞,他們親昵地挨著葉遠臻將身子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沈初見脊背挺立,有些不自然地坐著,扈成琳隻望著葉遠臻,並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的異樣。
“阿臻,初見家是織造世家,大姑母就要過生日了,你不說要送她上好的蘇繡做旗袍的嘛,今日她來了你便同她說吧。”
沈初見這才想到,扈成琳口中的大姑母正是葉大帥的夫人扈月橋,她也是葉遠臻的嬸母。這樣算起來扈成琳與葉遠臻也算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了。
“好,隻是不知道府上都有些什麼樣式?”葉遠臻開口,目光卻一直盯著沈初見。
當著扈成琳的麵,沈初見略微有些不自在,隻好說,“我改日叫人拿了樣子送過去,供您選擇一二。”
“聽聞沈小姐和成琳是在三道口遇到的?”
扈成琳於是把之前救沈初見的事情詳說了一遍,卻沒注意到葉遠臻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起來,他麵色寒了寒,在扈成琳說完之後才道:“那還真是驚險。”
沈初見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侍者上來了咖啡和精致的點心,沈初見食之卻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