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遠臻坐在上座,他眼眸微微下沉,看向下麵的曲無聲,開口道:“好久不見,曲二當家。”
曲無聲略微抬起頭來,眼神淩亂,麵色因失血而顯得蒼白不堪,他冷哼了一聲,沒有作答。
葉遠臻問:“上一次的祈緣節,你被吳家請去在台子上彈琴,我們就見過,對麼?”
曲無聲看著他,“是又怎麼樣?”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知道又怎樣?”曲無聲看向他。
葉遠臻道:“曲玡山的二當家,吳家隻請來彈琴,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吳應暉,你應該不陌生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曲無聲別開目光。
“才沒過多就,你難道就忘記了你幫他殺了造假賬的米老九、財務處的小周?”
曲無聲麵色微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葉遠臻說:“到了現在,你還要隱瞞什麼呢?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翻身的資本了。”葉遠臻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脅。
曲無聲掉轉頭冷笑道:“你若想知道,自己去查便罷。”
葉遠臻扯起嘴角:“把東西拿上來。”
下麵一人將一個本子遞了上去,葉遠臻打開,翻了幾頁,念道:“民國十二年八月初八,潛入城中,殺二人,米老久、周謙,得銀元五百。”
曲無聲聽他念完,開口道:“你既然已經搜出了證據,還來問我作甚?”
葉遠臻將本子合上,輕歎了口氣說道:“曲玡山二當家曲無聲,精通音律,擅長偽裝,暗殺手段一流,可惜,生不逢時,偏去落草做了土匪,不然到我軍中效力,又怎愁沒有大好前程。”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殺我大哥三弟,破我山寨,囚我親人,我與你不共戴天,你不要妄想!”
葉遠臻搖了搖頭,“你自己不想獨活,難道也要拖累上別人的一生麼?”
曲無聲眼瞳一下子放大,語氣也有些變了,“小螢她……”
“她被關在旁邊的監牢之中,暫時,還沒有姓名危險。”葉遠臻說,可以強調了暫時二字。
“她是無辜的!”曲無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葉遠臻道:“她是不是無辜的,得審了之後才知道。”
曲無聲掙紮了一下,被兩旁的士兵按住了,他瞪著葉遠臻吼道:“你不要傷害她!不要用刑!她隻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受不了刑的!”
葉遠臻坐正了身子,說道:“你現在沒有權利來和我提任何條件,監獄有監獄的規矩,她該怎麼樣,就得怎麼樣。”
曲無聲將手重重擊在椅子的扶手上,手銬撞在木頭上發出沉重的響聲,他眼眶通紅,“不要動她!”
這時,外麵有人在喊報告,葉遠臻道:“進來。”
門被推開,白睿和剛才小螢的審訊官走了進來,“四少。”
那審訊官說:“回秉葉少,女犯安玉螢已經審訊完畢。”
曲無聲看向他,那審訊官站在地下,等著葉遠臻的指示,葉遠臻“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相逢秋月滿,
更值夜螢飛.續說下去。
“女犯安玉螢交代,她於民國十二年十二月,救了曲玡山的二當家曲無聲,隨後將他帶到一處醫館養傷,對外兩人以夫妻相稱,從而避人耳目,曲無聲在醫館中養傷約一月有餘,後來曲玡山匪徒下山,她便被曲無聲一起帶到山上,兩人情投意合,已經定婚,不了正遇上四少親自率兵剿匪,曲玡山被滅後,她為了保命,假意說自己是被擄走上山,寧死不從,因此躲過一劫,又於當日夜裏暗通曲無弦,設法救出來被捕同黨和曲無聲,安玉螢和曲無弦配合之下逃走,卻被擊中落下,然後又在昨日設法出城與曲無聲相會,準備劫走被羈押的曲玡山犯人,沒想到行跡敗露被抓,現已全部交代完畢。”
曲無聲臉色灰敗,他突然暴跳起來,一把抓住了那審訊官的領子,幾乎將他提了起來,大吼道:“你對她用刑了!你說的不是真的!你們是屈打成招!”那人被他勒住脖子,麵色漲成了豬肝色。
兩旁的士兵急忙上前,用力掰開曲無聲,將他壓在地上,審訊官好不容易鬆了口氣,連連退後了幾步,他緩了緩才指著地上的曲無聲說:“大膽狂徒!本官從未對她用刑!是她自己親口招認的!當時白營長也在跟前!她所說之言,句句記錄在冊,也是那女犯親自按了手印的!怎能有假!”
曲無聲臉被按在地上,他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喃喃道:“這怎麼可能……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