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天被蘇雷的話弄的一頭霧水,心下不明白這功課要怎麼做,卻聽蘇雷說道:“你見過鐵匠打鐵嗎?”
軒天不知何意,不過鐵匠打鐵他自然是見過的,村子裏便是有一個小鐵匠鋪,平日裏捕魚的魚叉都是那鐵匠打的,便答道:“見過。”
“一塊生鐵,要先放到火爐中去煆燒,那燒紅的鐵塊經過鐵匠不斷的錘打,會慢慢的成型,然後會放到冷水中去淬火,這樣它的質地才會堅硬,也才能夠完全的成型,而你,如今便是那塊生鐵。”
軒天似懂非懂,點了點頭,而蘇雷又接著說道:“這溪穀的水和這炎洞的泉,實乃是我等修道之人用來煉體的天生異寶,我天一教有一門無上法訣,喚作太上清一決,要想修習法門,第一步便是要煉體養氣,而後煉氣入體,以氣化形,萬氣歸一,這煉氣、化形、歸一三層意境,若要修行起來,卻也是極難,而最基礎的一個根本,便是容器,也就是你的身體,要想在這修煉一途上走的更遠,這煉體之苦你萬萬是要忍受住的。”
軒天重重的點頭,問道:“那我要怎麼做?”
蘇雷指了指那處泉眼,說道:“你褪去外衣,將整個身體都浸到這泉眼之內。”
軒天依言照做,腳剛伸進泉眼之中,便是感覺這水溫度甚高,當下苦著臉問道:“師兄,我不會被煮熟吧?”
蘇雷失笑,道:“沒事,我刀叉碗筷都備好了,等一會叫其他人過來聚餐。”
軒天聽蘇雷這般玩笑話,當下也就狠了狠心,嘩啦一下,整個人都跳進了泉眼之內,頓時感覺無數的熱流從各個毛孔鑽進身體,忍不住痛苦的哀嚎了一聲。
蘇雷蹲在一旁,此時臉上卻沒有了笑容,沉聲道:“小天,這煉體之苦越是最初越盛,這是剔除你身體雜質必不可少的一步,我們所有人都經曆過,我希望你也能夠一樣堅持過來。”
軒天緊咬著牙關,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顯然是十分的痛苦,顫抖著聲音說道:“師兄,你放心,我能堅持。”
蘇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軒天,心中默默的計算著時間,這煉體一道自也是要循序漸進,若是把握不好一個度,往往是適得其反。
大概是一炷香的時間,泉眼中的軒天看上去似乎已經是脫力了,麵色煞白,蘇雷身形一動,袖袍一卷,將軒天提了出來,而後二話不說,帶著他便朝洞口衝去,出了炎洞,便直奔那山崖瀑布。
蘇雷將軒天放到了那瀑布底的石台之上,讓他盤膝坐好,刺骨的溪水瞬間便是將軒天包裹在內,體內的熱流還未散去,無數的寒氣又是侵襲而入,這冷熱一衝,軒天的身子一陣劇烈的顫抖,本來還留有意識的他,竟是眼睛一翻,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一頭便紮進了水潭之中。
蘇雷沒想到軒天竟是如此之快的便暈了過去,一個愣神,慌忙騰空而起,將他從水中再次提了出來,放到了一旁的草地之上。此時的軒天,全身的皮膚都是通紅,臉上卻沒有了一點的血色,顯然這第一次就把這個少年折磨的不輕。
望著昏迷的軒天,蘇雷輕歎了一聲,拿起衣服將他裹好,便是返回了山門之內。
待軒天悠悠醒轉過來,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這昏迷竟是過了近一天的時間。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頓時感覺四肢百骸都是疼痛難忍,疼的他齜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涼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隱隱的有些藥草的味道散發出來,費力的抬起胳膊,擼起衣袖一看,不知何時,身上已經被塗抹了一層藥膏,那淡淡的藥草味便是從那散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