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中的黑暗似是蕩起了一圈漣漪。
螣蛇在撞傷亦瑤之後,也是一頭鑽入了深淵之內,本身它已經是傷痕累累,也不願繼續再和這些人纏鬥下去,一個不好可能還會把命搭進去,眨眼間也是消失不見。
亦瑤站在深淵邊緣,俏臉上不見絲毫的血色,隻是怔怔的看著那濃濃的黑暗,手指尖輕輕地顫抖著,本來如雪的白衣上此時也是斑斑血跡,有她自己的,但更多的,還是軒天噴出的那口鮮血所沾染到的。
這一切其實發生的速度很快,待盧逸辰衝到近前,軒天也是早已沒了蹤影,剛才被隱魂針所傷的魔教之人也被他憤恨的補了一劍,若不是這魔教之人傷重之下還偷襲了軒天,結果也不至於此。
蘇雷從半空中禦劍而下,二話不說的便想往深淵裏衝去,卻被一同下來的沐木給攔住了,沐木此時臉上的神色也是很不好看,看著蘇雷有些發紅的眼睛,還是開口說道:“蘇師兄,下麵情況未明,不要貿然下去。”
蘇雷卻是猛的一甩手,“你讓開,我要去救小師弟!”
“我是不想你也白白搭進去!”
蘇雷還欲說話,隻聽一聲佛號響起,普禮大師帶著覺明覺淨從霧氣裏走了出來,看著分散在幾處的眾人,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
剩餘的魔教二人見場上形勢變化,心中不敢妄動,隻是站立在原地,緊握著法寶,若是這群正道之人不肯放過他們,那也隻能拚命了。
而普禮卻是走到盧逸辰和亦瑤身邊,亦瑤白衫上的血跡十分的顯眼,普禮看了一眼,便是問道:“盧師侄,這邊情況如何?”
盧逸辰瞟了一眼那二人,“大師,方才我師弟師妹在此與那螣蛇和魔教之人爭鬥,軒天師弟掉入了深淵,那螣蛇也是鑽到了這深淵之內,不過,我很是懷疑螣蛇是否是和魔教勾結在了一起,否則也不會隻攻擊我們,要不然……”說著,他又看向了那二人,“我們將那二人拿下,仔細的審問一番?”
被沐木攔住的蘇雷聽聞此言,不由得的吼道:“難道就置我師弟的生死不顧了?”
此刻,站在一旁默然不言的亦瑤卻是握緊了被軒天一把拉住的那隻手,雪白的星隕長劍散發著淡淡的光暈,竟是帶著她一頭紮進了那濃濃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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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哪怕是睜開了雙眼,也還是久久的恍惚,不知是生是死,是身在何處。
良久,軒天才默默的回過神來,目光轉動,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而在房間的窗戶邊,站著一道窈窕的身影。
“師姐?”軒天小聲的開口叫道,這聲音出口卻是嘶啞一般。
那身影霍然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驚喜,“你醒啦!”
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身上穿著一件銀紋繡百蝶度花裙,頭發盤成隨雲髻,幾縷青絲隨意的垂在耳邊,當真是燦如春華,姣如秋月。
這般容貌,竟不輸於亦瑤。
這一轉頭間,軒天不由得愣住了,呆呆的微張著嘴巴,嘴唇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女子輕笑了一聲,走到床邊,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軒天。”
“我叫蝶衣。”女子微微俯下身子,伸手在軒天的額頭上摸了一下,“還好,已經不怎麼發燒了。”
那隻手膚若凝脂,帶著淡淡的清香,軒天的心頭莫名的緊張了一下,便問道:“是你救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