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水澤到底有多大從來沒有人知曉,亙古以來,這神州大地似乎也從來沒有人能走全過。
接下來的路程,雖然仍是提心吊膽,但卻是出奇的風平浪靜。
關於水澤無數的傳聞似乎都在一時間湮滅了一般。
軒天二人心中難免有些奇怪,不過總比險象環生要好得多,這樣禦劍飛行了半日,也不清楚到底深入雲離水澤多少了,遠遠地,一座小山出現在了眼前。
竹芳臉上出現一絲驚喜的笑容,幾乎是雀躍的道:“終於找到啦!”
前麵的小山鬱鬱蒼蒼,似乎完全是被綠色的植被覆蓋了,在這蒼茫的水澤中,如此一大團的青翠實在是讓人心頭一振,身下的法寶速度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待到近前,軒天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腳下墨霜頓在半空,整個人也是楞在了那裏!
修道以來,他見識了太多常人所未見過的事物,也多少明白了這大千世界渺渺眾生,隻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哪裏是什麼小山!
分明是一棵無比巨大的樹木,隻怕生長了不下萬年!
這百丈方圓,獨木成山!
“你知道”?
軒天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竹芳搖了搖頭,“我也從未見過這等奇景,隻是族中之人在我來之前有所提及,所以方才認識!”
“現在到了地方,你能告訴我到底是要找什麼了嗎?總不是把這棵樹砍回去吧!”
竹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先下去吧,晚一點你就知道了!”說完,身形一壓,青綠的竹葉托著她就往那樹山飛了過去。
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更底下的恐怕早已是化為了泥土,雙腳落上去,頓時便陷進去了半個腳麵,經年累月的,已不知到底積累了多少了。
抬頭仰望,陽光透過枝椏稀鬆的穿了過來,頭頂上的枝幹宛如是無數棵百年老樹交錯縱橫在半空之中,壯觀無比。葉片上霧氣蒸騰凝結而成的水珠不斷的滴落而下,竟似下雨一般。
主幹有如山峰一樣橫亙在眼前,竟是一眼也望不到邊際。軒天漫步走到跟前,再度抬頭望去,心中的震撼更是無以複加。萬千年來,它便是這般的巍峨聳立著,睥睨世間萬物。
參天大樹,說的便是眼前吧!
他緩緩的伸出雙手,想要去擁抱這見證風雲變遷的生靈,可是,他實在是太渺小的,就像是一隻螻蟻,仰望著這天地的神靈。
雙手觸摸,感覺卻是一片溫潤,這硬如岩石的古老樹皮下正有著無窮的生機在緩緩的流動。
竹芳也站到了他的身側,雙臂緩緩的張開,此時此刻,任誰也都會心生豪邁,凡俗生靈求真問道,為的不也就是能窺測這天地一隅,如今,這天地仿佛就在眼前,誰又能淡然處之?
“我一直以為,我們村頭的那棵老樹已是極大了,嗬!井底之蛙啊……”軒天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上看著,口中喃喃的說道。
“接下來,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吧!”竹芳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著,萬年古樹參天,就是這滋生的空氣中也似乎蘊含著無盡的靈氣。
“等?就在這等嗎?”
竹芳抬頭,指了指在陽光下尚且氤氳著五彩光暈不斷滴落的水珠說道:“這些水珠常年的凝結滴落,有些浸潤到了土裏,有些則是順著地勢彙聚在了一起。千萬年來,竟是漸漸形成了一汪湖泊,我們在湖邊等就可以了。”
軒天四下看去,並沒有什麼湖泊的影子,便問道:“你說的湖在哪兒?”
竹芳伸出手指彈開了一滴剛好落在她麵前的水珠,綻放開了一朵小小的水花,不由得玩心大起,又瞅準了幾個,砰砰的彈了幾下,方才說道:“笨蛋!這邊沒有,自然是在那邊了,你沒看見這棵樹這麼粗,擋住了呀!”
軒天一噎,不過也懶得再去多說什麼,現在天色尚早,見竹芳也並沒有什麼急切的模樣,幹脆轉過了身去,看著那山壁似的樹幹發起了呆來。
“喂!”
軒天正在出神,竹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見他回過頭來,便努了努小嘴,“我們走吧!”
軒天點點頭,這個時候,心中那份驚訝與震撼也差不多都平息了下來,稍微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幾片落葉和一些水珠,又重新禦起了墨霜,和竹芳並排一起繞著樹根轉向了另一邊。
一個時辰後。
軒天和竹芳並肩站在一汪碧波之前。
夕陽的金輝灑在湖麵,清風拂過,淡淡的水霧輕輕的撲打在麵龐上,帶帶絲絲的涼意,一路奔波的疲憊也消去了不少。
若說水澤凶惡,這裏卻是一片安靜祥和,這怕也是他們之前沒有想到過的。
竹芳遠遠的眺望著西斜的夕陽,餘暉同樣灑在了她的身上,本就俏麗的模樣更添了幾分聖潔。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準備一下了。”似乎也不太願意從這般情景中離開,竹芳一點一點的收回目光,看著軒天英挺的側臉,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