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之事,不為人知,不為人道。
正道諸家巨擘,恐怕也無法預料的到,在如今天下已漸是風雨欲來之勢時,魔教會將算盤打到青城派這個偏安一隅的小門派身上,暗地裏結下那蠅營狗苟的勾當。
而在此前不久,天一教盧逸辰等人已是青鳥傳訊回山門,告知了玄塵真人困龍洞中所發生之事,他們幾人卻並未回山,當日之事,對盧逸辰幾人刺激甚大,自然是不會甘願如此灰溜溜有負師門之托,黯然歸去。
許多不明之事此時也已經明了,在涿光山東北方向二百餘裏的一座小城內,天一教的數人各懷心事。
盧逸辰作為領隊之人,,目光從麵前的諸位師弟麵上慢慢掃過,又緩緩的落向了獨立坐在一邊的亦瑤身上,眼神中卻是漸露鋒芒。這兩番外出,這個師妹的表現超乎尋常,似乎是與那魔教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而就是因為如此,卻是讓他有些想不通。
水坎峰,亦瑤,天一教諸弟子的夢中人,為何唯獨和那叛出師門的逆子牽扯在了一起?
那個自稱天邪的年輕人,如今的風頭自然是超出了他們這些天一教的青年俊秀,但畢竟是魔教妖孽,有違正道,名動天下,抑或是聲名狼藉,就算是真的為天下人所知,那又能如何?
他的目光轉向沐木,出聲問道:“沐師弟,你在想什麼呢?”
沐木正有些出神,聞聲一愣,旋即笑道:“沒什麼。”
盧逸辰沉吟道:“沐師弟,你此前和他私交頗深,如今,你又作何看法?”
沐木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略帶頹然的道:“如果盧師兄想要聽真話的話,我隻能說,可惜了。”
杻陽峰上,天一掌教亦曾說出此二字。
“可惜什麼?”
便是亦瑤,也將目光移來寸許。
“是非且不論,我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師弟的,如今變成這般模樣,豈不是可惜?我在想,這二十來年,隻怕他也是終日食無味,寢難安吧……”
也許,夜深難眠的也不隻是他一人。
就像那一襲白衫。
盧逸辰卻是冷笑道:“沐師弟的意思是說,他是一個可憐人嗎?”
沐木反問道:“盧師兄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盧逸辰方想出言駁斥,嘴巴微張又硬生生閉上,也不再看向沐木,而是望向了遠處。
如若換作是他,師門要奪其性命,摯愛之人又在眼前淒婉逝去,終年內心煎熬,那又會如何?
或許還不如他!
可憐嗎?
可憐,卻又輪不到他去可憐!
更何況,這世間萬千生靈,如論可憐之人不知幾何,就算真的是仙人,又能顧及的到幾個?再更是千不該萬不該自甘墮落,入那魔道,斷了那正道輪回。
小城中,過客三三兩兩,皆是麵帶倦色,如今世道,難免不為世俗所累,更被那些正魔之爭殃及池魚,盧逸辰心中微歎,又轉過頭來,緩道:“諸位師弟,此次下山,師門任務沒能完成,我定下主張先不回山,也不知你們心中可有異議,但魔教勢起,我等自不能置身事外,況且,諸位也都是各脈的佼佼者,如此回去,實在是顏麵無光,故此,還望諸位師弟鼎力相持,探明魔教行蹤,也好為掌門師尊分擔一二!”
“那盧師兄意欲何為?”有人問道。
盧逸辰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厲色,卻是沒有說話。
而在此時,卻有一紙檄文遍傳天下。
“此有正道叛逆,魔教妖徒軒天,化名天邪,修習異術,亂我天道,賊心不改,餘勢猖狂,掀腥風血雨,亂世間太平,魔念深重,正道難引,此孽,人人皆可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