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土神州,以中原地域向四周輻射而開,西北已被稱為偏隅之地,可其地域又是何等廣闊。且不說地貌迥異,便是那人俗民風亦是大為不同,論及門派修真雖無盛名,可誰人又知道是否有潛龍臥藏?
一方水土一方人。
隻不過,前些日子天有異象,似是有一顆碩大流星墜地,大地轟鳴之中還伴有異響,坊間傳聞乃是異獸出世,因為耳聞之人隱約聽到其中有獸類嘶鳴,不過也有人認為,這更像是天降神威滅了一頭為禍人間的妖獸,那嘶鳴之聲乃是妖獸瀕死悲鳴而已。
如此種種,不一而論。
這世間之人,一方麵總是想著趨福避禍,另一方麵卻總是為了求一份虛渺的福分而自己往禍事上撞去,區區幾天,從各地蜂擁而至的尋寶之人在這偌大的西北疆垂之地已經死了十數人,更有甚者,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被強匪陰死之後將渾身財物衣衫剝了個精光,落得個返璞歸真模樣曝屍荒野。
當然,這點事情是無法阻擋天下之人的熱情的,一時之間,西北熱鬧程度堪比中原。
西北有城,名曰懷寧,寓意永懷安寧,隻不過這千百年來的那份祥和安寧最近卻是徹徹底底的被打破了,懷寧不算大城,卻是距離異象之地最近的一座城池,那些消息靈通早到之人大多也都是先期聚到了這裏,熙攘之下,既有人希望借此沾點野露,也有人紛爭而起大打出手,但更多的人心思卻不在這些雞飛狗跳之事上,神色各異,卻不知心中做著什麼主張。
城東處,此時卻是一連引發了兩場不小的轟動。
先是天一、普覺、擎天三門之人到此,一行人數不下二十,聲勢自然是浩大,天一教諸人仙風道骨,尤其是亦瑤哪怕是驚鴻一瞥也是驚若天人,無數目光自然是有意無意的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十方普覺寺的三位僧人自是不用多說,佛法修身,讓人不由得心生尊敬。至於擎天門的那些大漢們由於功法的緣故,麵相上多少都帶著些凶戾,都說相由心生,旁人自然也是不敢招惹,是以三派浩浩蕩蕩的走在街道上吸引了無數的目光,但目光中多是敬畏,當然也有著幾絲暗藏的心機。
三大門派無論是哪一家從來都是潛心修習,不喜拋頭露麵,雖然常年修習心性早已無比淡薄,但被這些人目光注視著難免還是有些不自然,於是,走了一段,恰巧街道邊有間茶樓,盧逸辰便是笑道:“我們在此歇息一下如何?”
眾人點頭應允,魚貫走了進去,茶樓不大,勉強坐了下去,立馬便有小二前來招呼,麻利的一人端來一碗清茶,帶笑道:“客官慢用。”
萬川率先端起麵前的一碗茶,淺抿一口,淡笑道:“此去再往西便是荒漠了,此茶雖無大香,卻也難得了。”
盧逸辰也端起一碗,也是輕品一口,舒緩了一下氣息,“沒想到此處已經來了這麼多人,每一次天降異象似乎也沒有什麼好事情……”
萬川放下水碗,在桌麵上輕磕出一聲,輕輕抬眼瞟了一下四周,“他會來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邪宗宗主天邪了。
有人眼神平淡如水,那長長的睫毛卻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普禮大師神色自若,看上去似乎並不關心此事,隻是淡淡道:“萬施主不必心急,該來的自然會來,不該來的也等不來。”
萬川輕笑了一聲,端起茶水一飲而盡,不再說話。
茶樓外人聲熙攘,門口仍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向內窺測,不過酒樓內諸人皆是道行高深,也就無人在意了,各自飲了一些茶水,普禮忽然看向盧逸辰,道:“盧施主,貴派師門傳檄天下,此番西來,為何不見師門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