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太監奸詐的笑容可以看出,這件事遠遠不是這樣簡單。
果然,在眾人驚訝之中,小太監從身後又拿出一份聖旨。皇帝一天之內竟然連下兩道聖旨,可見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咳咳”,小太監清了清嗓子,環視四周,大聲說道:“許牧接旨。”
剛剛還在吵鬧不已人群安靜了,無不都仔細的瞧著自己周圍的人。
什麼?劍君傳人許牧也在武王府?
很久,都沒有人站出來接旨,眾人不禁對小太監的聖旨感到疑惑,隻是小太監並不緊張,鎮定自若的一字一字讀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劍君燕秋剿賊有功,不幸身亡。朕心甚痛,現著其子許牧領西門候,入周天學院。欽此。”
“許牧,還不快快接旨。”說這話的人正是站在小太監身旁的武王。
眾人更加疑惑了。
小太監的注意力掃視全場,並沒有因為許牧的不接聖旨而感到緊張,反倒是胸有成竹的哈哈大笑起來,中氣十足神采得瑟的說道:“老朽早就聽聞許公子天資聰穎,於三年前入靈,便擊敗了昔日的西門第一天才梁峰,後獨自前往西域曆練,如今怕是一身修為不凡了吧。”
說完掃視一圈看台下的眾人,笑裏藏刀。
這番話明麵上聽起來是在讚揚許牧,實際上是對這個劍君傳人的冷嘲熱諷。果不其然,看台下麵的天才學子們再聽完之後,個個都是憤怒起來。三年前才入靈,這得是多麼廢物,王上卻封他為侯,這不是欺負人嘛。
當然,王上的聖旨他們不敢抵抗,於是他們的怒火全都變成心裏的臭罵,許牧不知道被問候了多少遍。
盞茶時間過去,許牧還是沒有出現,底下看熱鬧的眾人早已焦急不堪,心想這許牧到底會不會接聖旨,更有好事者已經開好賭盤。
但也有少數人等不急欲離開,但是武王和宣讀聖旨的太監沒有離開,他們自然不敢走。
西地放榜變得不重要起來,好像許牧才是今天的主角。
許牧在於黃澤分別後,看見武王就在看台上,也並沒有尋找機會去武王府,混身於底下學子之間。但這時候他不想出去,因為他感覺這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個局,隻要他一出去,便身敗名裂。
可是當他看見武王正一動不動看著自己之時,他明白,今天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掉了。
突然武王身上氣息陡漲,眾人感受到了無盡的威壓,都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最深處,一位少年巋然不動,但臉色煞白。
“轟轟轟”許牧每踏出一步,青石玉板上都會留下一個很深的腳印。
一息,兩息……眾人屏息等待,數十息後,許牧走到小太監身前,接過聖旨。
“許牧!”此刻最驚訝的不是別人,正是文家二公子文如風。之前許牧劫殺他的家仆本就是死罪,最可恨的事雨文竟然對許牧產生了情愫。作為文家的未來家主,何時受過這樣大的委屈,當場叫住了許牧。
許牧怔怔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文如風,後者麵露凶色,殺意盡顯。再看雨文,兩人四目相對,各自眼神之中都有悲傷流露,但無處可說。
雨文立馬轉過頭去,還是高傲的仙子一般,隻是這仙子當的很累。
“你找我何事?”許牧冷冷的說道。
“聽說許公子是劍君燕秋之後,想來定是修為不凡,不若賜教一番?”文如風畢竟是文家二公子,所說的話十分謙虛,但隻有許牧自己知道,他是想找麻煩。
雨文在旁邊一味的搖頭,示意許牧不要。但許牧心底透出的那份高傲出賣了理智,或許是因為恨。這恨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麼。
“好。”許牧站定,接下了這場絕無勝算的較量。其實到了這個份上,接與不接都隻是一個形式,但他寧願站著忍受痛苦,這才像一個劍君傳人應該做的。
“許牧,今日我隻用一招敗你。”文如風惡狠狠的說道,他要讓世人知道這個劍君傳人隻是個廢物而已。
兩人戰台落定,文如風丹心境的修為爆發而出,看似輕輕一掌拍出,許牧運轉全身靈氣阻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真的隻有一招,許牧趴在地上不停地吐血,就像當日裏被梁峰等人踩在腳下一樣。
“哈哈,不愧是要挑戰中州三大公子的劍君傳人,小金丹境的實力可真是不俗啊。”文如風冷笑道,往旁邊輕啐一口。
“原來他隻是一個小金丹境啊,我還當是什麼天才呢,要不是他老爹是劍君燕秋,我看他早死了,真是廢物。”旁邊不停有人小聲說道。
許牧躺在地上,身上疼痛,心裏更難受。
自己修行這麼久,原來還隻是個廢物而已。想到自己還說過要幫老爹報仇的大話,此刻都成了笑話。還有他自己,在別人麵前也是一個笑話。
摸了摸青枝草,轉身走了出去。
他就和這青枝草一樣卑賤,卑賤。
隔天,西門候小金丹境這句話已經成了天下習武者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