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年也很痛苦,一直沒有忘記你媽。他想見你媽,你怎麼想?”我試探地問道。
“為什麼是你來牽線?我很好奇,伊北你不像是會關心別人生活的人。”瞿溪卻反問我。
我笑了笑,我說:“可能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當年你媽媽和我父親也是初中同學,還有龍川父親,他們都是認識的。你看,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
瞿溪也深為詫異,他說:“這一點我倒是從沒有想到。”
“那你怎麼想?他的日子不多了,前些天苦苦哀求我,讓我為他找到他心愛的女人。或許,他心裏有太多的悔恨和愧疚吧!”我說。
“我不知道媽媽是不是想見他,或許媽媽心裏也有著太多說不出來的苦。我回去問問媽媽吧,這個我沒有辦法為她做主。”瞿溪倒是並沒有拒絕。
看得出來,他媽媽把他教養得很好,也保護得很好,他的那一份純粹是真真實實由內而外散發的,他心裏隻有善惡之分,並沒有陰暗麵。即便是麵對這麼錯綜複雜的過去,他也十分釋然,並不好因為自己的出身而心生芥蒂或仇恨。
我點了點頭,感覺聊到了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其他的話題了。彼此沉默了一會兒,我試著吃一口飯,卻忍不住再次嘔吐起來。
瞿溪手忙腳亂地過來拍我的背,一邊關切地問我怎麼了,動作語氣竟和往日的龍川一模一樣,讓我心都亂了。
“沒事,就是妊娠反應。”等平穩後,我說道。
“怎麼這麼厲害?吐得臉色都發白了。”他看著我,眼裏依舊飽含著心疼。
“女人都有這麼個過程的。你現在怎麼樣了?和婉婷還在聯係嗎?”我不禁問道。
“我和她就是朋友。”他說。
“你怎麼還是這樣,總是不願意承認一些事情,總不能因為不相信愛情所以就幹脆逃避吧?”我苛責道,不由得想起我和他的往日。
我以為他還是和當初一樣,隻喜歡曖昧,卻不願意承認身份。
他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言什麼,然後轉而問我:“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孩子都有了他為什麼還不給你一個婚禮?”
“本來要舉行婚禮了的,他父親突然病了,婚禮就隻能往後推遲了。”我說。
他“哦”了一聲,然後說:“隻要你能夠幸福就好。當初我想,或許你一直尋找的是他這樣的男人,而不是我這種對錢向來不在意的人。”
“在你心裏,我是不是一直是一個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的女人?”我不由得問道,心裏頓時裝滿了苦澀。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更配擁有那樣的幸福。人雖然都向往閑雲野鶴,但是那隻是心裏美好的幻想。女人們總是渴望多金又溫暖的依靠,我不想你的人生太辛苦。”瞿溪緩緩說道。
我沉默以對,聽他這麼說,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看你現在,一步步地獲得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其實就很好。如果當初和我在一起,我什麼也給不了你。”他又說道,言語間無盡的深意。
我聽得心悸,不想再聽下去了,再聽下去心該完全淩亂了,我連忙說:“嗯,現在很幸福,一切都有了,他也對我很好,事業也發展得順利,馬上我們就有自己的孩子了,一切都挺好的。”
他眼裏刹那一片黯然,剛才走心的情緒頓時收住了,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說:“這樣最好,你這麼美的女人,就應該過這樣幸福的生活。”
“為什麼都說我美?女人美,不能代表一切吧?”我哭笑不得。
無論是他,還是龍川,總是用一個“美”字來捧高我,言外之意似乎就是對我說,你隻要美就好了,你想擁有的歲月都會給你的。
我很早以前就不信奉這種觀念了。美不代表一切,美也會隨著歲月流逝,隻有自食其力的女人,才有足夠豐厚的底蘊來應對歲月的風雲變幻。
“所以說美讓人犯罪,美本身就是一種罪,也是一種毒。古今中外多少男人為博紅顏一笑幹盡了傻事,又有多少天子一怒為紅顏?要不怎麼說,紅顏禍水呢,你說是吧?”他輕鬆地調侃道。
“那我也沒有美到那個層次。”我被他逗笑了。
他搖了搖頭,他說:“不,你是除了我媽之外,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你的美,足以和我媽年輕時候媲美。”
我頓時又心裏一顫,總有種宿命輪回的感覺在心裏揮之不去。
這一次長聊後,幾天後,瞿溪告訴我他的媽媽想要見我一麵。對於這次見麵,我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