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慢慢補,醫生說都還好。”我說:“最近也是累了,怪我太早告訴她,每天都休息不好。”
“抱歉。”費子霖說:“懷信對外人就是這樣子,不是有敵意,也沒有人刻意教他。身世等他大一點再安排。”
“她說不用了。”我問過魚丸,“永遠都不要告訴了。”
他看著我,沉默。
“她不希望他覺得自己是被母親拋棄的,也沒必要讓你太太有芥蒂。”
“我可以對她解釋。”他很誠懇地說:“我太太不會有芥蒂,隻是希望他長大後再告訴她。”
“她都說不用了啊。”
他過了很久才開口,“我很抱歉。下次我會讓懷信再表現得好一點,這幾年都沒有對他提過她,他才沒有印象。”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隻是覺得心裏難受。
其實魚丸她自己也清楚,懷信對她是什麼態度。
她隻是沒有去計較。
“我不好過問你的家務事,但這件事事關魚丸,我還是多嘴。”我說:“你太太有她自己的立場,但你最好保持清醒。魚丸已經說過很多次,虧欠這個孩子,所以想看看他,不會帶走他,不會相認,隻是看看。所以大可不必讓孩子有敵意。”
費子霖微微地蹙起了眉,問:“為什麼這麼講?”
“繁太太說懷信有點敵意,你明白敵意意味著什麼。”我盡量委婉,“你太太想要孩子當他是媽媽,這無可厚非,很正確。可如果他越來越反感魚丸,魚丸慢慢就會不敢來了。”
“我知道了。”他看來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會處理。”
“謝謝。”
出門時,他繼續欲言又止。
我直接告訴他,“她的身體的確要養很久,不過沒有其他並發症,也沒有得病,隻是虛。下次見麵她就會好很多了。眼睛也是,因為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不適合做矯正,身體調理好後,就可以做矯正術,會基本正常。”
他點了點頭,樣子就像鬆了一口氣。
我帶著我家的兩隻一起回了M國。
一年後做了矯正術。
魚丸終於能看清近距離的東西了,半年後還要再做一次,那樣就能基本保證日常用眼。
但要恢複從前的視力是萬萬不可能了。
而且身體這樣,她沒辦法再拍戲,但她居然在這年提名了終身成就獎。、
她很興奮,穿得漂漂亮亮去領獎。
回來之後把獎杯擺在了架子裏。
那是第三十五個。
當然她還是想做點事的,所以會參加一些周期短的小節目,後來開了戲劇培訓中心。
這些都是在四年之後了,她的身體已經基本好了。
鯉魚讀書的成績不算好,因為這家夥好動,一刻不安靜,思維很詭異。
第二次見麵開始,懷信的態度就變了很多,看樣子費子霖做了許多努力。
他主動為上次的冷漠道了歉,對於魚丸的問東問西他也耐心回答。
費子霖告訴他,她是盛華延的姐姐,也就是萌萌的姑姑。
畢竟有血緣在,懷信卸下防備後,和她的交流也慢慢地變好了。
魚丸因此而很開心,告訴我她兒子長大了,而且不是那種冷漠的人,真好,他以後做什麼都會很順利。
說肯定是新媽媽教得好。
我沒有告訴她我和費子霖有過那樣的談話。我跟他都明白,懷信沒有歪,證明新媽媽不錯,隻是有了些女人都有的擔心。
由於鯉魚總生氣媽媽假期不陪他,魚丸就把他領著一起去看懷信,順便帶著他玩。
我有時忙,但大部分時都還排得開。
這樣他們兩個漸漸認識了。
相處得還不錯。
鯉魚很羨慕懷信聰明,成績比他好,總喜歡討教他。
我家鯉魚就是這點好,不好強,很虛心。
懷信也很好,是個能依靠的人。
我們就這樣過著,慢慢地走過了一生。
後麵的日子,始終都很幸福,沒有吵架,沒有猜忌,沒有懷疑……
隻有滿滿的感激、包容和溫柔。
依然拚盡全力地生活,因為——世上本沒有魔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