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灑下,剛觸及溫熱的皮膚邊化為烏有,但蘇梧仍舊樂此不疲地伸手去接。
深吸一口氣,浸涼的空氣絲絲入肺,很冷,卻很開心。
這種無比真實的體感終於讓蘇梧再次確信,自己已經被救了出來,而不是隻是一個美好又易碎的夢。
“不冷嗎?”秦遠陽靜靜在她身旁佇立良久,看到蘇梧白嫩的手已經被凍紅才忍無可忍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揣進自己兜中。
他的手心溫熱又微濕,有些粗糲,卻更讓蘇梧感覺安定。
“我們回家。”秦遠陽牽著她,走到車邊。
蘇梧下意識地扭頭再看了這棟宅子一眼,那晚被綁來的時候,隻是粗略地掃了掃,其實這座關著她的房子具體長什麼樣,她不知道。
方才雪花還是細碎的,這會兒已經愈來愈大,如同鵝毛般飄飄灑灑。
麵具男人的這座房子,像極了潛伏在雪下的巨獸。
似乎隻是暫時地偃旗息鼓,好好過冬,為下個開春蓄力一般。
“怎麼了?”感受到懷裏蘇梧輕微的顫抖,秦遠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頭一皺,打了個手勢,身邊就有個秘書模樣地忍連忙走了過來。
“這邊的地全是違建,雜亂無章。這樣,回去做個規劃,這塊地秦唐收了。”秘書捧著個純黑的筆記本,奮力打字記著秦遠陽說的話。
記完了後,他把筆記本一和,憐憫地看了眼這座豪華的建築,估計不久就會被拆得連瓦礫都不剩咯。
車上徐徐吐著熱風的暖氣,動聽富有節奏感的音樂,無一不讓蘇梧真切地感覺到自己都回到了“人間。”
她興奮地按著音樂開關,音樂一段一段結結巴巴地吐出,場景變得有幾分搞笑。
秦遠陽哭笑不得地輕輕摸了摸蘇梧傾瀉在肩頭的黑發:“調皮。”
蘇梧也有些尷尬,白皙的臉頰敷上一層粉紅,她小聲解釋:“我隻是喜歡這種,這種能控製地感覺。”
“嗯?”秦遠陽挑眉表示不解。
“我被關在暗室裏的時候,外麵無論在做什麼,身在放什麼音樂都與我無關。”
“我隻能看著聽著,連碰都不能碰。”
“而現在我不僅能觸碰了,甚至可以掌控開關。”
“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蘇梧笑得眼睛彎彎像月牙。
明明是那麼痛苦的事。
蘇梧越是笑得開心,秦遠陽心髒就越是隱隱作痛。
都怪他沒有保護好蘇梧。
“不過那個麵具男倒也真是奇怪,我什麼時候招惹他了?”蘇梧沒有注意秦遠陽臉上心痛的神色,她一旦想起王少就氣得不行。
不可理喻的瘋子。
聽到這句話,秦遠陽眯了眯狹長的眼:“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以千萬記的代價。”
不知怎麼,蘇梧總覺得心底不安,想了想,還是選擇把這份不安給死死地壓在心底。
一定隻是想多了而已。
舒緩地音樂在溫暖的車廂裏流淌,安逸又舒適,將蘇梧心裏的那一點點不安,也給抹去。
馬上就能到家了,要將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