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風素來色心大過色膽,膽小而且怕事,假如康寧剛才不是獨自一人,他是絕對不會去招惹的。
初夏的夜晚,輕鬆愜意,最適合野地混戰。但張三風此刻已經沒有興致了,他猶豫了半晌,最終決定走為上策,離開是非之地,一了百了。躺在苞穀地裏的康寧,他才不會去管呢,一死白了,管她是不是師母,老張已經沒有興趣了。
縱是離開了是非之地,張三風仍然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靜。離開了山洞,沒有了‘笑麵虎’的保護,他很懼怕。不論是楊天神鬼莫測的機關術,還是楊家護院高強的武功,都是他想要的,不能沒有的。
逃?張三風打了個寒戰,離開保護,就意味著他立刻要死!
就在張三風遭受百爪撓心之際,師父楊天突然登門造訪了。沒帶一個人,就他自己。
張三風猛地一個激靈,頓時傻了。
女子果然是康寧。
女子竟然是康寧!
楊天實在難以相信,徒弟,而且是年過半百的徒弟會非禮康寧。可惜鐵證如山。苞穀地旁邊楊天發現了康寧留下的寶劍,苞穀地裏找到了康寧,巴特爾以及十來個護院證明張三風曾在附近出現。
這一切說明了許多,卻又什麼都說明不了。康寧昏迷不醒,沒有證據,雖然所有人都猜出了事件的原委。
“解藥。”楊天淡淡地注視著張三風,麵色平靜,波瀾不驚。
張三風目光閃爍,有意無意地回避楊天的眼睛。他心中驚了又驚,想了又想。隻要康寧死了,自己的所為就無人可知。如果坦誠了事實,他將會麵臨刀山火海的險境。張三風明白所有的關節,但是他還是猶豫。
張三風總是隱隱得感覺楊天了解四大鐵甲機關獸的奧秘,他想得到這些,想超越楊天。機關師,作為機關師,張三風覺得自己的使用就是超越,超越所有的機關師。人品或者人格上,張三風從不忌諱別人漫罵自己混蛋,但是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最偉大的機關師,超越所有,所有的機關師。
“解藥?師尊您在說什麼?”張三風故意裝糊塗,見楊天不答,又巧妙地扭轉話題道:“新火銃已經製作完成,請師尊命名。”
楊天麵色不變,略微沉吟一下道:“就叫做“三風槍”吧,畢竟是你一手製造的。”
張三風慌忙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請師尊收回成命。”機關師是最重命名的。機關被冠以自己的名字是一種讚賞,一種榮耀,誰不想流傳千古呢。
“就這麼定了。”楊天的語氣依然淡淡的,心中卻暗暗動了殺機。在不認識人的前提下,張三風輕薄,傷害康寧,他雖然氣惱,卻並不想太責怪。但是張三風現在已經明情了,還故意隱瞞,楊天就無法忍受了。存有異心的優秀部下,即使能帶來幫助也是有限,他往往是毒瘤,潛在的威脅巨大。
“師尊……我……我……”張三風的心理壓力很大,內心劇烈爭鬥著,難以取舍。他麵前僅有兩條路,但卻是兩條都很艱難的路。
“抉擇通常都是很難……我可以等,但有的人卻等不了。”楊天旁顧左右而言它。
張三風心中一凜。毒藥的潛伏期是一個時辰,也就是說康寧僅僅隻有一刻鍾的性命。弑師?張三風冷不丁地想到這個詞。年青時候從墨門逃脫前,他曾經做過,難道還要再做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