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具沒有生命的雕像般僵硬的坐在床上,足足有五分鍾才緩過神。這半個月的每一天一樣,一場夢魘,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甚至忙到根本睡不著,但就是因為能在夢裏找尋到那抹身影,他強迫自己每天都能睡上那麼兩三個小時,可醒來之後還是這麼的痛苦。
林雪巧的喪禮已經結束了,可是衛巾巾依然沒有找到。他將醫院翻遍,甚至是將這座城市給翻了遍,都沒有找到衛巾巾的身影,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誰都沒有見過她,醫院原本有攝像頭,可恰恰那幾個小時醫院所有的監控視頻都消失不見了,根本無法得知衛巾巾是怎麼消失的。
他也用盡方法想要去恢複監控錄像,可一直沒有結果,也找遍了衛巾巾可能去的地方。
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韓修,可是經過查證,韓修早在去年年底就離開了這座城市。衛巾巾也沒有任何出境的記錄,她就這樣人間蒸發在他麵前。
這半個月對他來說就是每天生活在十八層地獄,生不如死,老太太葬禮結束之後他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誰都不見,不吃不喝,沒了衛巾巾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幾乎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可想到衛巾巾隻是消失,隻要找到她就行,他又恢複了意識,就這樣渾渾噩噩渡過了半個月。
沒人能了解他的疲憊他的累,沒人能體會他每日每夜甚至每時每刻被侵泡在悔恨裏的痛苦,用撕心裂肺錐心刺骨來形容他的痛苦再貼切不過,為什麼從來沒人告訴他,原來沒有她的日子,竟是如此難過,簡直是生不如死!
他好恨!好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一點醒悟。明明知道她有要離開的想法,還一味顧著麵子的跟她爭吵,跟她冷戰,如果他早點說清楚,心平氣和的和她說清楚,或許結果不是這樣。
小女人,你快回來好不好?不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折磨我。
‘喀吱’一聲,房間門驟然被打開,接著便聽到開燈的聲音,昏暗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明亮。刺眼的光芒讓他下意識閉緊了雙眸,狠狠擰著眉頭。
許久沒見光,足足幾分鍾才能適應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站在自己麵前的弟弟——霍勳。
蹙緊眉頭,不明霍勳這是在做什麼。
“清醒了嗎?”霍勳冷冷的嗓音乍然響起,一雙如利劍的眸子緊緊盯著和自己有著相同臉蛋的霍軒。
看著他狼狽邋遢的模樣,以及房間亂糟糟彌漫著一股酒味的景象,他的憤怒直接接近了爆發邊緣。
“將自己關在房裏裏麵,誰都不見,誰都不理,這樣的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傷心難過,難道我們就傷心難過了?可為什麼你選擇了這種方式逃避來接受,還讓我們為你操心難過,你這副樣子要是被……被嫂子給看見,她會有多麼的寒心!”
不給霍軒說話的機會,霍勳也不願意等他的沉默,十分冷厲的將他的憤怒都宣泄出來。他想罵醒自己的哥哥,他知道他痛苦,可這不是他逃避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