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這個孩子不能留(1 / 2)

一個電話過去不久,醫生就來了,醫生是個老中醫,他給我把脈,先是左手,然後讓我換右手,然後又詢問一些信息。心被什麼揪住了,跳的極快,當聽到他問起月事,才想起月事已經推遲一個星期多了,我本來就不太在意,因為它經常是推遲的,再加上這段時間忙著投標。如今他這麼一說,有個想法壓在心口。

當聽到醫生說出我懷孕了,我臉頰發熱。一直以來我和陳逸軒都在避孕上都非常小心,尤其陳逸軒,每次都堅持帶套,好像無論再迷亂的情況下,他都不會忘記,可能是我生日那天,兩個人玩得太瘋了,他忘記了,由於是我以為的安全期,事後也沒有吃藥,不由朝陳逸軒看去。想要看清他是什麼態度,可陳逸軒什麼都沒說,他的臉色非常平靜,看不出波瀾。

老醫生和善問“你感冒吃了什麼藥?”

我伸手拉出抽屜把藥片拿出來,陳逸軒按住我的手,彎腰拿出一盒盒的藥盒,老中醫看了一眼羚羊感冒膠囊搖著頭說“你這個孩子,你生病又不知道看醫生,這藥是孕婦禁止吃得,胎兒已經三十五天恰是最容易發生先天畸形的。”

老醫生的話無疑在我心裏落下一顆重重的石頭,我拉住老醫生的手小心翼翼開口“我就是吃了六片,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老醫生搖搖頭“你本來就是體虛又經常熬夜工作,身子本來就不好,明天你去醫院拍片,我們再分析一下孩子還能不能留!“

其實我也從老醫生的口氣中感知到情況的嚴峻,當時我們都是喝了酒,這個無疑就是雪上加霜,心裏也有了利弊,也隱隱知道什麼是正確的決定,這個孩子現在是肯定不適合生下來的。但是自己潛意識裏是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那是一種非常強烈的念頭。

我知道陳逸軒愛我,我們也馬上就結婚,可能是出於傳統的家裏,我始終覺得隻有孩子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隻有有了孩子,我才真正覺得那才是真正的家。我想把孩子生下來。

但是我再次望向陳逸軒的時候,他還是沉默著,一言不發,他的那種異常的沉默讓我非常心裏不安起來,好像有個重物吊著自己的心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卻一直不著底。我緊緊地捉住被子,好似那樣就可以有了依附。

屋子裏安靜得可怕,我知道陳逸軒一直都不想要生孩子,可是孩子已經來了,我真的想把留下來。

我盡量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努力用一種平靜的眼睛望著陳逸軒喊了一聲“阿軒!”

他走到我的旁邊,抱著我低聲說“醫生囑咐你要多休息,你先睡,晚飯我叫你!”

他細心幫掖好被子,輕輕地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手掌心放在我瞪得大大的眼睛,我心裏有許多話想和他說,最後還是乖乖地閉上眼,我聽到他往外走的腳步聲,有一些的慌張和無措,我有張開眼睛,手輕輕地撫在平坦的肚子上,我有些不敢的相信裏麵居然有了一條生命。

它延續著我和陳逸軒的血液,如果是女孩長得像我,男孩長得像陳逸軒嗎?

孕婦嗜睡,就躺了一會,大腦的意識就模糊了。再一次睜開眼,外麵的天已經灰蒙蒙了,我從C上起來,按照習慣往書房走去。

書房的大燈都沒有開,一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煙味,平常他是極少抽煙的,模糊的視線裏,我看到陷坐在座椅上的陳逸軒,幾乎整個人都陷入進去了,叼著煙,那煙燃了長長的一道煙灰卻沒有掉下去,一種滄桑籠罩在他的身上。

隻要台燈亮著,光反射進他的眼睛裏,就像是陽光灑在湖麵上,閃閃爍爍。他眼珠有些通紅,布滿不少的血絲,那雙漆黑的眼瞳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我熟悉地摸索著,把大燈打開,陳逸軒被燈光驚動了,他遲鈍地抬起頭,嘴裏仍舊叼著那跟積著長長煙灰的煙,整張臉麵無表情,仿佛就是一個雕像。唯獨那雙眼睛蒙上一層光,也像是一層紗,似乎是一種猶豫不決難以抉擇的憂傷,他怔怔地看著我,眼裏盡是迷茫,神情宛如一個無助的孩子。

我的心被什麼壓著,喘不過氣來。我們就隔著不遠的距離兩兩相望著,我們的眼瞳都清清楚楚的映著彼此,我們都是靜靜地等待著,時間在我們之間慢慢地流動,很慢很慢。

昏暗光線中他迷茫的目光,幾乎是立刻感染了我,我心裏一酸,莫名的一陣悲傷,眼睛裏險些落下淚來。我低聲呼喊了一聲“阿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