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博文起手到此時黑線退散,須叟之間眾人就在鬼門關上走了個來回。蘇博文並沒停留,一扭頭看向那具躺著童屍的陪棺,急走兩步衝上前去將手裏墨鬥中剩餘的墨線也一股腦的封在上麵。等他做完了這一切見兩座棺槨都被密密麻麻的墨線死死地封住才舒了口氣,跟禿子說道:“子母凶,一旦子凶,其母必惡。這女人的孩子已經屍變,她也開始起屍。我先封住女人的棺材隔斷了它倆的聯係,她身體裏的屍毒也被糯米壓製,看這樣子,那個小王八蛋也興不起多大浪來了。”蘇博文喘了幾口氣,當下也不囉嗦,從包裏又翻出一根白色蠟燭跟三枚銅錢走到主棺前。
禿子聽蘇博文解釋完也鬆了口氣,軟著身子扶著大獨牙說道:“可他娘的嚇死我了,以後老子再吃大腸我就跟你的姓,可惡心死了。”
大獨牙見危機已經在蘇博文抬手間的功夫消失了,急忙抬起大拇指衝蘇博文說道:“還是博文出馬好使!”
蘇博文沒心情再聽大獨牙拍自己馬屁了,心說八爺當初跟一個茅山老道士學的半瓶醋的手藝還不知道管不管事,趁早拿了東西趕緊燒墓走人,遲則生變指不定待會還會出什麼事。
蘇博文舉起三枚銅錢壓在主棺的東南角,將蠟燭點著。蘇博文斜舉著蠟燭將它固定在銅錢之上,雙手合十又衝女屍行了一禮,雙腿跪在地上。
大獨牙跟禿子都不知道蘇博文這是又鬧哪門子花樣,但也不好多說,都學著他跪在棺材前。
蘇博文看著女屍一顆心還是懸在半空,仿佛女屍有生氣一般正在跟自己對視。蘇博文後槽牙一個勁地打顫,任誰跟死了幾百年的人對視也得心慌。
蘇博文心裏想著八爺教給自己的背手、點蠟這一套規矩,終於鼓足了勇氣把手從墨線的縫隙裏伸進棺材裏摸那百年前留下的寶貝。
蘇博文雙手接觸到女屍的身子時渾身仿佛觸電一般又打了個寒顫,一股冷意從脊梁骨竄上來。借著搖曳不定的火燭,蘇博文看著女屍的臉龐感到一陣心寒。
女屍的身子仿佛是脫水之後又暴曬幾日的枯樹枝一般,雖然沒有骨骼一般的堅硬,但是也沒有人肌膚的柔軟。蘇博文半眯著眼,努力不讓自己去想這方麵的事情,撇著嘴咬著牙給自己打氣:“這就是個死娘們,沒事,沒事。”
就在蘇博文心裏默念了幾遍安慰自己的話的時候,他突然感覺雙手好像是摸到了什麼。蘇博文猛地睜開眼,慢慢地抬起手,攥著手裏摸到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舉了起來。
大獨牙跟禿子見蘇博文有了收獲,也齊齊地抬起頭看著蘇博文。蘇博文手裏捧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因為燈光並不充足,隻有一盞搖曳著的燭火蘇博文也來不及細看玉牌上到底刻著什麼東西。
蘇博文正要開口說話,他看著棺槨對麵的禿子跟大獨牙的臉隱約有些泛著綠光。蘇博文一個回頭盯向棺槨東南角燃起的蠟燭,蠟燭已經燃燒了半截,蠟燭油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蘇博文看著燭火的表情有些猙獰,禿子跟大獨牙也看到了蘇博文的表情,但是他倆的表情比起他來雖然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原本安靜燃燒的橘紅色的燭火,在蘇博文捧起玉牌的刹那間慢悠悠地有些發暗,隨著他手抬得越來越高,蠟燭之上燃燒的已經是一朵慘綠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