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又是相遇的地點,麵前低著頭撞到他,語氣衝衝憤怒地放狠話的女孩抬眼間倏爾又笑靨如花說:“這位哥哥你是誰呀為何出現在千家?”
閉上眼,幾近枯萎的柳枝投下深深的陰影,擋住光芒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暗影,看不出他的表情是痛苦的?陶醉的?無奈的亦或是無情的?
含淚的小臉又閃現在眼前,不過遇到三天的小女孩給他的記憶卻如此的深刻。
三天哭了兩次,第一次是為了博他的同情好叫他認輸找回些臉麵。她蹲下蹭著他的腿說:“顧大哥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你討厭小月了是不是?”
第二次是真心的哭,為他阻止她,也為她緊繃的神經突然崩塌終於有了個發泄的缺口,放鬆的哭。
他不知道一個人的淚腺可以發達到這種地步,卻也不知道一個遇見和離開也會這麼快。
快到他幾乎來不及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九歲的小女孩。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怪自己多此一舉的阻止她。
若是他沒有跟上那個身影亦或是他隨她進去,或許一切都不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發展到突然間你喜歡的女孩消失的幹幹淨淨。人生卻沒有那麼多的或許,仿佛一切命中注定。
合歡花像一場粉白花雨般簌簌而落,如同那日的短暫飛雪,像一場盛大的花葬企圖埋葬他心底的那個女孩。
那日一切稀疏平常,三足金烏卯足勁了的奔跑把這人間照的熱熱的,知了無止境的聒噪。
而千家卻仿佛一場暴風雨,角落裏都充斥著血雨腥風。
在那之前,前日那晚本是一個完美的仲夏夜,顧子辰抱著小小的女孩回了柳苑,千諾月不再繃緊神經好好的睡一夜。
早上起來想一想如何救她的姐姐,同時和顧子辰鬥鬥嘴討價還價一下。
而就是那一夜卻仿佛注定一般成了轉折點,注定一般像根刺牢牢地插在顧子辰的心底。
那一夜顧鈺辰殺了看守的影衛,帶走千諾雪。
那一夜顧鈺辰設法傷害長老留下千殺劍的痕跡。並將千諾雪帶回杜家。
那一夜所有的事情出乎意料卻又合情合理無懈可擊如同演示了千百遍。
第二天在所有人焦頭爛耳尋找千諾雪的時候,顧鈺辰施施然的將千諾雪押回。
千諾雪任由他們押著,回了千家。雖說是押,也不過隻是派了兩個彪形大漢跟在身後。
“叔父,那日我見諾雪妹妹,一人在街麵遊蕩,幸而幼時見過,思及父親在府上做客就想著將諾雪妹子帶回並接家父回家,後發現諾雪妹子身上有傷,怕回來惹得叔父叔母傷心,我就將諾雪妹子帶回家醫治。想著待她傷勢好了,再送回。沒曾想叔父競貼了通緝狀。
是侄兒的失誤,未想到叔父不見諾雪妹子在家,會擔心。”一襲青衫的男子到了千家進了前廳將事情的經過,皆一一道來,眾人不疑有他。千振威與他寒暄了兩句,二話不說讓顧鈺辰去休息了。
千諾雪撇撇嘴心想:能將謊話說成這樣的高手實在難見。對,那名帶走千諾雪又將她送回的青衫男子是同一個人正是顧家大少顧鈺辰。
顧家一共三個兒子,顧家大少顧鈺辰,二少顧千辰,三少顧子辰。那天在禁閉室想到大祭司劉暢時,就已經大概猜到他是顧家大少了。
因為顧家三個兒子,顧千辰和顧子辰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而顧家大少卻是怪異體質,就是隻通樂理的情況。顧家尋醫問藥都沒辦法調好他的體質。而大祭司劉暢卻帶走了他。
話說這大祭司劉暢在縌夏一族甚至是人族都是一名不可多得人才。四歲學蕭,十五歲以蕭為兵可退百萬雄兵當然這是有些誇張的。眾所周知能將樂器使得好,這樣的素質已經是不可多得人才了,更重要的是他還是百年難得一見天生預言師。他無父無母,幸而被上一任大祭司收養,因絕世的才情早早承了祭司的衣缽。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是第二個坐化成神的人,卻不料十六年前因千諾雪的出生英年早逝。
待顧煜辰走後,大廳有片刻的安靜,安靜得有些冷寂。
“諾雪,你可知錯?”千振威帶頭打破了寂靜。
“諾雪知錯。”
“嘶”,大廳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大廳裏有那天的長老,也有暗衛,大多是知道千諾雪脾性的,能那麼爽快承認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真的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