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墨從來沒見過像糖糖這麼鬧騰的性子,受了傷嘴上叫著疼,自己倒是一點安分的想法都沒有,簡直像在借著受傷的機會任性撒嬌。
這不,剛吃過午飯不久,糖糖又鬧著要出門,偏偏她就是不肯動,隻用一雙水盈盈的眼可憐巴巴的瞅他。
談墨比較想眼不見為淨,可看著牢牢抓住他衣角的小手,不扒了這件衣服看來是擺脫不了她了。
糖糖察言觀色的本領在這一刻發揮了超水準,她撲上去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鬆手。
“放手!”
“不放!”糖糖變本加厲的雙腿都纏了上去。
談墨看著樹袋熊一樣攀著他的糖糖滿臉黑線,眼見著她手忙腳亂的要滑下去,他無奈的伸手托住了她,同時在心裏再次告誡自己,“這是我承諾要照顧一生的女人。”
想到要和糖糖糾纏一輩子,他突然覺得前路暗淡。
出去的時候遇見了熱情打招呼的希爾,他促狹的看了眼談墨,招了人在甲板上一番布置,很快一塊適合幾人聊天和下午茶的環境就搭建出來了。
糖糖沒有安分的待在躺椅上,一瘸一拐的拉著談墨往甲板的方向走。
她麵向大海,伸開雙臂做出一個擁抱大自然的動作,蔚藍的大海在她腳下極速掠過,她轉過頭,秀發飛揚,湛藍的眼底是一朵朵飄過的白雲。
糖糖招了招手,談墨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她已經開口叫道:“安東尼,停船!”
談墨望過去,安東尼抱臂站在不遠處,靠近船艙的地方,一半的身影隱在了黑暗中,冷漠疏離,聽到糖糖的聲音他冷淡的點點頭,立刻就有人吩咐下去。
疾馳的遊輪開始緩慢減速,慢慢停在了碧波蕩漾的海麵上,安東尼從陰影中走出,沒有看談墨,他在悠閑喝著咖啡的希爾旁邊坐下,招了招手,同樣要了一杯咖啡。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正對著談墨和糖糖的方向,接過女仆恭敬遞上的咖啡,他慢悠悠的品著,咖啡的苦澀和香醇在嘴裏蔓延直下。
叫停了船的糖糖興奮的拉著談墨上前,兩個人並肩站在甲板上看風景。
悠悠的白雲在頭頂慢騰騰的飄蕩,隨波逐流的船下是幽藍的海,寧靜而安諡,靜靜的風吹拂而過,遠處低低掠過幾隻飛鳥,蜻蜓點水而過,歡快跳出水麵的海豚晾著白肚子跟他們打招呼,偶爾發出幾聲歡叫,整個時光都美好了起來。
“那是什麼?”
糖糖指住遠處問道,談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沒有留意到她悄悄退後的腳步和嘴角促狹的笑。
希爾和安東尼小聲的聊著天,主要是他說,安東尼聽,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正好捕捉到糖糖嘴邊的這抹笑,他直覺的糖糖要使壞。
“你猜她要幹什麼?”他問道。
安東尼還不及回答,耳邊就傳來了噗通兩聲落水的聲音,原來是糖糖把談墨推下了海,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希爾吃驚的長大了嘴,安東尼倒是比較淡定,他想到手下傳來的消息,這些年糖糖一直在滿世界的瞎跑亂晃,喜歡旅遊,也喜歡冒險,什麼事都去嚐試過,翻山越嶺的事幹過,深入叢林腹地的事也做過,老虎頭上拔過須,獅子身上拔過毛,興致一來什麼事都想試試。
他的眼神一暗,隻除了y國,她沒有再回過y國,她下意識的避開了所有與之有關的一切。
往好的想,她這些年過的倒也是暢快,有時候會突如其來的畫性大作,隨筆素描,更多的時候是嫌棄畫畫麻煩,抱著個相機到處拍拍,過後就隨便亂丟,她身邊的保鏢更多時候就負責到處撿漏了,偶爾遺落了幾張,也被他的下屬傳了回來,單從畫上看,她確實過的很好,滿滿的開心都從筆觸上漏了出來。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他不甚在意的開口:“糖糖玩的一向比較瘋。”
希爾合上大張的嘴,神情嚴肅:“不是,我想說她身上還有傷口。”
作為醫生的希爾對病患比較關注,想到的也要更多,糖糖雖然誇張的成分更多,但她身上確實帶了傷口。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同樣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凝重。
這片大海可不像它的表象那般寧靜,數之不清的凶殘海獸在裏麵橫行,如果隻是進去簡單的潛個水還好,怕就怕在糖糖的傷口上,如果流出血來問題才要大發了。
安東尼站起身開始脫衣服,一把鋒利的匕首和銀黑色的手槍被取下放在桌上,待他脫完衣服就要拿匕首,希爾按住他的手,在他冰冷望過來的眼神裏遞上另一把匕首,“談墨應該有點身手,你帶上給他,也能讓他護著點白雪公主。”
安東尼沉默的接過,轉身利落的跳入海中,希爾則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人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