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華飛道:“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千雪漫。”然後又向千雪漫道:“這是我的表妹,莫曉涴。”
莫曉涴道:“既是三表哥的朋友,那也是我莫曉涴的朋友。”
鶴華飛道:“曉涴,你不是偷跑出來的?小心我到姑父姑母那告狀。”。
莫曉涴道:“這次我可不是偷跑出來的,我跟爹娘說去找你,他們就放我出來了。沒想到還真碰上你,你說這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說完又轉過頭,笑靨如花的對千雪漫道:“這位千姑娘姿容花貌定堪不可比。若不是如此,為何要給自己蒙上一層麵紗,莫不是給別人看見,會引來蜂啊什麼碟的。”說著狡黠的看了鶴華飛一眼,又帶著撒嬌的語氣握著千雪漫的手道:可是,千姑娘倒有點甚是偏心呢,為什麼三表哥能看你的月貌,可卻不給我看呢!
那鶴華飛雖自小知道莫曉涴乖僻的性格,但唯恐千雪漫感到不自在,於是從容自若的而又半帶玩笑的說道:“你這小妮子,淨胡說八道,你怎麼知道我已看見千姑娘容貌。”說完,欲要伸出手打莫曉涴的腦袋。那莫曉涴見了,靈機一動,急忙躲到千雪漫背後,向鶴華飛吐了吐舌頭,說:“我就是知道。”
那莫曉涴自小就是家中的嬌兒,萬般寵愛於一身。但自小受爹娘及家中詩書熏陶,便不像其它女子的驕橫無禮,反而喜愛讀書寫字。十歲時,父母人問她最欽佩前朝哪位文人時,她獨答到東晉才女謝道韞。說自古以來都是男子各領風騷,卻唯獨不歌頌女子英雄事跡,若是有說的不是說哪個女子賢德惠淑,就是訛說哪個女子行為不端。又說謝道韞那句“未若柳絮因風起”甚好,乃無人所及。於是給自己的劍術取名絮韞柳。
再說千雪漫蒙上麵紗以防仇人認出,何況她內傷未及痊愈,這時若碰上那個人,隻怕性命難保。但又轉念一想:看她年齡如此之小又未諳人間世事,且那鶴華飛不像是風雲幻變之人,何不就此摘下麵紗,以了她心願。想著,便摘下麵紗,笑著對莫曉涴道:“這下你就不會說我偏心了吧。”
“我就說的沒錯吧,看莫姑娘的月貌比我想象的要好看的百倍,連天上的嫦娥見了恐怕都要羞愧幾分。”千雪漫第一次聽別人這樣美譽她,不僅臉上微微泛起幾抹紅暈,像黃昏時天邊的夕陽餘暉輕灑在上麵。
鶴華飛倒是看的癡了,忽感比第一次見她時還要多幾分風韻,少了幾許冷光凝雲的寒容,反而多了幾許芙蓉泣露的清顏。小聲嘀咕道:白兮衣兮,白衣白裳,心之所寄,未解何如。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莫曉涴輕輕揪了揪鶴華飛的耳朵道:“三表哥,你又犯癡了,小心嚇著千姑娘。”鶴華飛這從癡中恍過神來。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微風習習,恍忽中讓人如春風沉睡般。莫曉涴走在鶴華飛和千雪漫的中間,一會兒和鶴華飛嘻鬧,一會兒又和千雪漫說鬧。不多時,千雪漫和莫曉涴如相見恨晚的姐妹一樣親密,倒把鶴華飛撩在一邊。此時,鶴華飛時不時的朝千雪漫輕輕瞥一眼,見千雪漫朝他這邊看時,便急忙收起眼神,假裝聽著她倆說話。
日過午時,他們來到一片清幽之地,此處林蔭茂密,但陽光灑下斑駁的影子甚是婀娜可愛。林中山鳥爭鳴,野禽亂叫,好不寂寞。林中又夾雜著叫不出名的草木花卉,五彩斑斕,好似錦緞般美麗。
他們找了一片空地坐下,鶴華飛便不顧什麼,隨地躺下。莫曉涴見了,半是疑惑道:“三表哥好像自小不喜身處荒郊野地,怎麼今天如此率真自然,一改往常習慣,倒讓人不知所適。”
鶴華飛聽了,忽覺得今天也好生奇怪,從小,他雖喜歡養什麼花草之類的植物,但卻不敢獨自踏進林中半步,更別說像今天這樣仰麵朝天。林對於鶴華飛來書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又或者說像一個永遠找不到出口的迷宮。更可怕是他有無數次在夢中遇見這樣的情景,他也向母親白晨怡敘述此景,可白晨怡每次都用“夢與實非同”來回答他,既母親如此說,鶴華飛也不沒再多問。
鶴華飛緩緩的閉上了眼沉思了一會,忽而又睜開眼道:“我也覺得好生奇怪,難道是誰解開了我心中夢的枷鎖。”說著便不由自主的看了千雪漫一眼。千雪漫也不刻意躲避他的眼神,隨手從身旁摘了一朵粉紅的小花,優雅抒懷道:“想來草木也通人心,花遇悲傷之人也會感時濺淚,夢起的地方就是所破的地方,之前隻是時候未到。”鶴華飛聽了倒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