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築起她的偽裝的虛幻心牆,隻為他能在乎她,因她虛假的冷漠感到慌亂,可是他卻另擁美人,對她不聞不問。
心痛嗎?痛。
可是……他卻不會再回頭看一眼了。
她也曾想過:是不是他故意的?隻要、隻要微微服軟一下,他是不是就會如最開始遇見她一樣溫柔?
但是她錯了。
妾室淩依,雖有貌,可毫無家世,不過是他臨時起意救回的女子罷了。
真是冷啊。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瞥見桌上,已經鋪好紙張,研好墨。
真是周到呢。
她對邱慕的感情,雖沒到癡狂的地步,卻感覺不錯,哪知如今……
她執起筆,剛寫下一個字,便覺有些不適。待其緩和,又繼續抄寫著。時過半晌,茵一已端了清茶過來:“王妃歇歇罷。”
依言擱下筆,瞧了一眼才抄的兩頁紙,抿了口茶,唇齒留香:“今日怕是抄不完一半。”
“奴婢幫您抄罷。”茵一麵帶不忍。
“怎可。王爺指名道姓的要本王妃抄,豈能借助他人之手?”活動了手腕,抬眼看看天色,已是午後天色。眉蹙起,“怎麼?午膳沒有麼?”
茵一麵露難色:“王爺吩咐了府內管家,不給清苑送午膳……”
一拍木桌,也不顧是那隻受了傷的右手,那手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上。
“王管家倒是反了還!本王妃家父怎麼說也是一朝丞相,不怕家父與他心生間隙不成!?”
“王妃息怒……奴婢前些日子飛鴿送信至丞相府,至今也未有答複。”
楚清宛竟被這話激得落淚,顫抖不已:“他、他竟截去了信箋!他與我之間的情分卻是虛假麼!?”心中恍然大悟,又驀然絞痛,左手揪緊前襟,“邱慕啊邱慕,原來你僅僅隻是需要我楚家的勢力麼!?”
來楚家到訪,不是巧合!
娶她,是預謀已久!
她何德何能啊……居然是他勉強娶她!理由是她父親在朝堂上的權利……邱慕,你的野心如此之大,而我是至今才看穿你!究竟是我被感情蒙昏了頭啊!
“茵一,收拾包袱。”
“王妃,您這是……”
“離開三王府,與三王爺邱慕和離!”盡管被欺騙而心痛,她的眼中卻是堅定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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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茵一是丞相府的人,她卻並不打算帶茵一一並走。因為邱慕還不至於對一個丫鬟動怒,這不是明著打丞相府的臉麼?因此她並不擔憂茵一的安危,隻是吩咐茵一去做些別的事情了。整理完首飾衣物和一些銀票,還有皇帝賞賜的緋雲血玉貼身放好,便坐在桌前修書一封。提筆寫上大大的“和離”二字,才詳詳細細開始寫起正文。
一盞茶時間一過,便到落款處。有些猶豫,卻被壓下,鄭重的簽下大名楚清宛。吹了吹未幹的墨汁,將硯壓在紙上,以免被風吹走。還未起身,隻覺眼前一花,桌上的和離書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