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雨下的還不夠猛烈,還不算傾盆,不然城芷也不會頂著易容好的臉去見妹妹城溫。
縱然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但還是打濕了她的素衣。到達城府的時候雨剛剛停,空氣裏滿滿的都是濕土的氣味。
城芷將鏡子拿出來照了照。
還好還好,妝沒被澆花。
“是誰?”站在門口的侍衛看著她一臉的警惕。
“我是城芷。”說完,她從腰間摘下一枚玉牌。
這個玉牌是城府特意給她製作的,獨有的“芷”字證明了她的身份,以免別人頂替她的名字混進府。
侍衛接過玉牌看了看,之前的嚴肅一掃而光:“大小姐裏麵請。”
他有這個態度城芷並不在意,畢竟自己總是畫成別人的容貌出現在他麵前。對於外人而言,城家大小姐沒人見過她的真實樣貌,除了她的親人。
自從搬離她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回來城溫都會跟她嘰嘰喳喳的聊很多事。隻是今天這麼著急,怕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
她邁著急步趕到西廂房,推門而入:“什麼事這麼著急找我。”語畢,她一頓,原來這次不止是城溫,還有她的父母。
“爹,娘。”她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再次問道:“你們找我什麼事?”
城母猶豫了半晌,推了推城父:“你跟女兒說。”
又是躊躇了許久,城父清了清嗓子:“城芷,城溫要去嫁給七王爺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城芷不明所以,但是這件事城溫告訴過她。
她點了點頭:“當然。”
“城溫恐怕不能嫁入王府了,她跟姓夜那小子發生了夫妻之實,要是讓七王爺知道她身子不潔,咱們府裏上上下下全都得陪葬!”
發生了夫妻之實?!城芷被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目光掃到坐在角落的城溫,這才發現,她眼睛通紅,右臉上是五根清晰的紅手印。
她歎了口氣:“那怎麼辦,王府不是一般人,不是咱們說悔婚就能悔婚的。”
一旁的城溫哭出了聲:“姐,算我求你,你能替我嫁過去嗎?”
“我?”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城溫:“我怎麼替你出嫁?”
你不是會易容嗎,易容成她的樣子嫁過去,反正也沒人見過你現在的容貌。聽著自己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城芷心裏更難受了,誰願意嫁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她哪知道七王爺長的啥樣,萬一歪鼻子歪嘴的呢,萬一缺胳膊少腿的呢,萬一四肢不協調小腦發育不全呢。
“愛誰嫁誰嫁,反正我不嫁。”
城父城母對望了一眼,接著城母的眼淚就留下來了。
芷兒啊,你說你不去還有誰能去了,易容隻有你一個人會,你說你不去全府上上下下可都是要被處罪的啊,你說我和你爹都這麼一大把年紀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妹妹怎麼辦呢。
“對啊姐,你也不想看見我們都被定罪吧。”
城芷瞪了她一眼:“你閉嘴。”
周圍都開始變得悶沉沉的,她是應該為家裏做點事,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府裏因為婚事而牽扯進來。猶豫了良久,她打破僵硬的氣氛
城溫等於給她惹了一個大麻煩,本來她就向往自由,不喜人多的地方這下好了,全都反著來了,她都成了人家的未婚妻了又給自己添這亂子。
四人沉默了良久,城芷打破僵硬的氣氛:“我嫁就我嫁,但是城溫不可用現在的容貌。”
城溫一臉驚恐的看著她:“整成你原先的那個樣子嗎,我不要。”
城芷氣急敗壞:“那你就用你那不潔的身子嫁去王府等著全家都被處死吧!”
城溫張了張嘴,哭喪著臉答應了。
下午的時間城芷全浪費在了給城溫易容上,當然她沒給她整的很醜,隻是微微整了一下。
原先的桃花眼整成了現在的杏眼,城芷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妹妹長得真心很好看。
她本來是要去見師父的,天都黑了,恐怕師父都睡了。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也不知道她以後有沒有時間看她。
城溫見姐姐在發呆,她湊過去問道:“姐,你想什麼呢,你可不能不嫁啊,反正我是不會嫁過去的。”
城芷瞪了她一眼:“你怎麼能這麼氣爹娘呢,你明知道他們不允許你和夜殤的婚事。”
城溫聳聳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喜歡夜殤,不能嫁給他那我就誰也不嫁。”
城芷似是無奈的吐了口氣,她很少與人接觸,對他們口中的情愛甚是不解,隻知道師父告訴她萬萬不可那愛情當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