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是你一直喜歡的，墨無胤麼？
微微一怔，北堂鳶也抬頭看他，那人墨藍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略帶了些嘲諷，很少，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喜歡的麼？
也就那麼幾個人吧，而眼前這個人卻是她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的。
什麼時候，子期的話也開始傷人，傷的，還是她。
“嗬。”北堂鳶突然笑出聲來，眼眸微移，避開他傷人的視線。
什麼時候起，所有人都開始變了？也許，是從一切都變得陌生的那天起，那天起，哥哥再未來看他一次，那天起，再沒有子期無盡的寵溺，那天起，到現在還未現身的元翊。一切都足以證明，這幾個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突然變卦，溫柔不再，疏離盡顯。
曾經擁有的。
和現在失去的。
“鳶兒，你變了。”定定的看著她良久，蘇子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墨藍色的深邃眼眸裏，說不出的複雜。
步子雜亂的退開，北堂鳶撫著從額前搭下的青絲，眼眸微垂，手指搭上窗沿，看不清表情，片刻後，她抬起頭，複又湊近蘇子期，笑容豔麗，她說：“蘇子期，是你變了吧？”
蘇子期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撇開頭，看向窗外，略長的發遮住他大半張臉，窗外的風景一如既往的好，那一池的魚兒依然還在，少的獨獨是那一院的櫻花。“鳶兒，不論你信是不信，變的，終究是你。”
看著那張臉，看著那個被他們寵出來的人，終究撂不下狠話來。
“就算是變了，那又如何？變了的鳶兒便不再是你們的鳶兒了麼？十五歲那年，你說過，會寵我一輩子。前一陣子，你說會護我一生。”有些無助，有些彷徨，北堂鳶募的拉住蘇子期的衣袖，拽得死緊，黑得如墨的眼眸染上些許霧氣，她強迫蘇子期對上她的視線，笑容淒婉。“子期，你說，是不是你變了？”
“子期，是不是因為我喜歡墨無胤，你們不高興了？”
“不是。”
“子期，是不是我惹了城主？”
“不是。”
“子期，是不是那天我說錯了什麼？”
“不是。”
“子期，是不是你有了喜歡的女子，她不願你再寵著我了？”
“……”
“子期，是不是……”
蘇子期不耐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冷。“夠了。”
一陣寂靜，北堂鳶眼中的霧氣逐漸褪去，看向蘇子期的眼神盡是疑惑。這樣的蘇子期她從未見過，卻不料，真正看見的時候，除了失望，竟是有些絕望的。
北堂鳶見過淺淺微笑的蘇子期，見過冷臉的蘇子期，見過魅惑的蘇子期，卻獨獨未曾見過對著她發火的蘇子期。到現在她才知道，這痛，真的可以深入骨髓。
這痛，比墨無胤拒絕她的時候，還要深。
耳邊，響起細微的聲響，北堂鳶和蘇子期同時側身，看向突然出現的影七，北堂鳶發現，影七還是當時的影七，隻不過多了左臉上的那道傷痕。北堂鳶看著，驚訝的喚了一聲。“影七。”
然，影七隻是冷冷的督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恭敬的對著蘇子期道：“主人，二……二少爺回來了，說有事和主人商議。”
“什麼時候的事？”
“剛到。”
點了點頭，蘇子期抬腿便走了出去，許久未覺影七跟上，回頭看去，影七還站在原地，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蘇子期皺眉，看了纏著影七的北堂鳶一眼，不耐道：“影七，你還在等什麼，還不快跟上。”話畢，也不等影七跟上，一個人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