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個人在床上,一個人在床邊,對視了好久,芝若兮最終還是受不了霽沄可憐兮兮的眼光走到了桌子邊。
“算了,床還是讓給你吧!”芝若兮坐下身子,自顧自的倒了杯水,滿臉無奈,忽然又說道:“過了今天晚上,你就給我離開這裏!”
霽沄一聽芝若兮的話,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衝到芝若兮身邊,拉著她的衣角:“小主人這是要趕奴家走了嗎?小主人又開始討厭奴家了!”
芝若兮以手撫額,臉上是淡淡的疲倦:“不是的!隻是你身為男子,不好好成家立業,反而天天跟在我身側,多少會影響你今後的日子的。”
“奴家不要離開小主人!”霽沄拉扯著芝若兮的衣袖,一雙淚汪汪的眼如同淪落街頭的小狗:“奴家為小主人守夜吧!小主人去睡覺好不好?奴家再也不敢和小主人爭了,小主人就不要再趕奴家走了。”
芝若兮長歎了一口氣:“霽沄,我是說真的!在我身邊會受到很多危險的,你沒有武功,如此跟在我身邊,也著實不是辦法。”
“就算有危險,奴家也不要離開小主人!”霽沄固執的說道:“奴家不怕危險,不管如何奴家都要和小主人在一起。”
芝若兮忍不住揉了揉霽沄柔軟的長發,笑得溫柔:“可是我不想把你牽扯進去。唉!江湖,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地方,我是真的不想讓你涉足。”
霽沄見芝若兮語氣軟了下來,拉著芝若兮的衣角搖晃也小了很多,但是一雙眼睛更顯的溫潤了:“可是奴家是小主人的人,小主人到哪裏,奴家就跟到哪裏!如果不在小主人身邊伺候守護著小主人,真的是很不放心呢!就像小主人所說,江湖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地方,奴家怎麼放心讓小主人一個人去呢!”
芝若兮失笑道:“你連自保的武功都沒有,又怎麼能保護我呢!你還是好好的待在這裏吧!”
“不要!”霽沄一咬嘴唇,一臉倔強:“奴家不管,奴家不要離開小主人!就算小主人是為了奴家好,但是小主人想啊!奴家長得如此傾國傾城,沒有小主人在身邊保護,萬一被人欺負去了那可怎麼辦?小主人對奴家最好了,就帶奴家走嘛!小主人,好不好嘛!”
就這樣,兩個人打了一個晚上的口水戰,誰也沒有躺倒床上好好休息一晚。但最終的結果,依舊是以芝若兮禁不住霽沄的苦苦哀求帶著他背上尋找武林盟主葉青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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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北峻瀟然背著龍鱗快馬加鞭背上前往帝都。
官道很寬,兩旁的林子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北峻瀟然拉住馬的韁繩,眼神如電掃視過林子的灌木叢,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道:“諸位跟蹤我已有數日之久,前麵就是帝都了,你們難道就如此放過我,讓我直接回到帝都嗎?
聽到北峻瀟然如此說來,樹邊的草叢中豁然竄出一批黑衣人。
十幾名黑衣蒙麵人把北峻瀟然圍在中間,手中緊握著泛著幽冷青光的長劍。銀色的長劍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冰冷,如同三尺的堅冰。
北峻瀟然冷笑一聲:“他就派這幾個貨色來對付我嗎?“
黑衣人漠然的注視著騎在馬背上的北峻瀟然,幾乎是同時,所有黑衣人全都朝他齊齊攻去。
手往後一抽,炫目的日光下金光大盛如同長虹度日。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血紅劃破天際,滲入土中。
一招之內,所有的黑衣人依舊保持著半圓的陣勢,但起初的殺氣已經從他們身上消散而去,原來露在外麵的那一雙鋒銳的雙眸也逐漸失去了焦距。
“啪!”所有的黑人齊齊倒在地上,眼睛依然是睜著的。
死者的眼沒有閉上,以至於在他們木然的眼中可以看見震驚的神色。
北峻瀟然依舊穩坐在馬背上,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冷笑。轉頭看向被日落籠罩的帝都,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冷光。
他,回來了!帶著某種讓人難以直視的淩厲回來了!
他要讓那些人知道,背叛傷害他有什麼後果,他要讓他的父親兄弟知道,他已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北峻瀟然。現在的他,帶著滾燙的複仇之血,大步回到這所有事情初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