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千玉和劉瑞太、曹易瑾分別拿著浴票出了09號,走進電梯,劉瑞太說自己洗完後要回礦值班,就讓曾局的車送你回家吧。
“哈哈,本官才不管他呢,把他扔這裏得了,這裏小姐比申貞枝有味道啊!”曾剔著牙開著玩笑,又對曹說:“這年頭太認真了,也讓人難以接受,失了人緣,老弟可要隨便點,太累了,不值。”
“局座指教,曹某多謝了。”曹易瑾嘴上答應著,卻心不在焉。
說話間已到六樓,三人出來,見走廊兩端分別搭著一個小木屋,頗有芬蘭雪域中的桑拿意味。劉瑞太最先找到自己的號間,一轉身進去了。走了幾步曹與曾也分手,說聲“洗完了叫我,別太晚嗬。”
“哈哈,甭急呀,盡興一些,到時候鳴三聲喇叭叫你。”曾隨手丟了牙簽,笑出聲來。
二人說定,曾千玉也熟練地踅進自己的號間。
曹易瑾看那浴票上麵標明的是618號,便仔細打量著每一個門檻的號碼,找到後聽了一下裏麵沒有動靜,方才打定主意往裏走。他是第一次進這等規格的桑拿房,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不太好意思,想著曾千玉的話壯著膽兒,便將號門上的小半截布簾輕輕一擎,閃身進去,隨手從背後闔上了門。
房內有點昏暗,電視屏幕熒出的藍白光線照在一個小姐的臉上,輪廓很分明,眼睛閃著亮光;電視聲音很小,但能聽出是體育節目;暖烘烘的熱氣融著淡雅的香水氣味迎麵襲來,隻覺得從領口、袖口和褲角直串到身上,一時間毛孔舒張,讓人頓時產生出一種感覺:衣著沉重,不脫不快。
“你好先生,”一個略帶稚嫩、裹著女性特有的圓潤和綿軟的聲音傳了過來,曹易瑾隨聲望去,那小姐已起身往這邊走近,姣白的麵頰透著紅潤,流盼的雙目水瀅瀅的,使人感到一種特有的活力;隻見她身材勻稱自然,穿一襲白色長袍工作服,撒著帶,敞著懷,貼身黑色胸罩、鵝黃色超短褲,胸罩與短褲以外,全露在工作服裏,在幽暗的燈光下,白亮亮的耀人的眼。
曹易瑾喔喔地答應著,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聽那小姐說道“桑拿屋在外麵,浴池和按摩床在裏麵,先生請便”,就猶豫了一下,走到沙發跟前,一麵應著聲,一麵扒著衣服,被小姐一件件地接著,掛在衣架上。脫了好一陣子,隻剩小褲衩在身上,便不意思地往裏間邁步走去,那小姐將一條浴巾從後麵扔到他的肩上,垂下來,正好遮住*,隨著浴巾的擺動,仿佛羞澀感也一掃而光,心裏那種不在乎的感覺忽然降臨下來,舉止感歎便又諧謔不莊起來,就在心裏自嘲:“一個共產黨的幹部,就這樣任人擺布?”又默默地告訴自己,練達者意隨境遷,所謂到什麼山上唱什麼歌,在這裏矜持和土氣,都是不協調、被笑話的。
他的腦子還時不時地覺得有點酒暈,不著邊際的意識莫名其妙地冒出來—貪與色,性也,這點賢愚無別,官與民同。於是沒有再猶豫,就將浴巾圍在腰上,進裏間把自己放在浴缸裏了。
那小姐跟進來,問說用哪種洗發精,曹說海飛絲,小姐便拿過一個香皂盒與一個海飛絲瓶,又將一套浴衣搭在浴缸一頭的木架上,說這兒的桑拿和按摩都很地道,先生需要桑拿的話,請告訴是喜熱呢還是喜溫,需要按摩的話,出來躺在這床上就行。曹說現在還不用,先洗澡,她便到外間看電視去了。
曹心想,自己一身的排骨,蒸什麼桑拿?泡在大浴缸裏,就閉上了眼睛,有意尋找一下自己的感覺。這就是以前聽說的一對一專人“特服”吧,沒想到就這麼享用上了,第一次,心理上沒有準備,隻是這幾天心意受著煎熬,潛意識裏要鬆馳一下,換換氛圍。他一邊想著一邊搓揉著身體,手指頭拌在小褲衩上,便從水裏拽出來,搓洗了幾下,扭幹,抖開,攤放在暖氣片上烘著。他的手搓洗著陰囊,碰到*上,才注意到它沒有一點勃起和要求,摩挲一下,軟軟的順水漂搖,像遊泳時碰到水底的一棵水藻似的,便撲哧一聲差點笑出聲來:我是偽君子還是性無能?都不對啊,那就是官場上陶冶得坐懷不濫了?相比之下,曾千玉那小子真是金槍不倒,老婆漂亮體貼,挺性感,還他媽的幹女兒拜著,又動不動找地方按摩鬆骨,好像永遠都葆具著豔福和性情……想著想著,一陣疲憊的感覺襲上頭來,他知道自己這幾天*奔得心煩,尤其是連續幾夜沒睡好,前天早晨的那個夢境一直折騰著自己的情緒和心思,真想就這樣迷糊一會兒,甚至幹脆睡在這溫水裏,撇開那些名利與家務帶來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