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九章(1 / 2)

於濤借分局的手整漢楊濤,一是因為寧貽斐這條財路被他給斷送了,心裏窩著火;二是因為他前幾年隻是在周圍零星攬點瓦工活,有活時找幾個人修修補補,掙幾個辛苦小錢,沒活時和農忙時停下來,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而他突然有了錢買地皮雇民工開洞子,明察暗訪中得知他是發了一筆意外之財,於濤和他村裏的人都懷疑的錢來路不正,但一直沒有線索和跡象證明他是偷是搶還是騙,幾次“嚴打”,都傳喚他進來審訊過,但沒有依據,楊濤什麼不說,最後隻得放人。

不長時間,楊濤被抓到分局。

梁奉可領著記錄員審問的時候,先是一頓臭揍,然後才問道:“在嶺潤幹過什麼?”

“包嶺潤的棄井民采,幹了半年便停下了,這你們知道的。”

“還有呢?”

“轉到小棗溝買地皮開礦,不到倆禮拜被人家炸了井口,撤了。直到今天,都是跑運輸。--這些你們都知道。”、“跑運輸以外都做過什麼?”

“砂子被搶,打過架;掛媽仔嫖過妞。一年到頭就這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沒什麼新鮮的。”

楊濤常進“局子”與這些“雷子”們打交道,知道怎麼回答才會恰當;這次他估計又是上麵布置“嚴打”,分局理便要將“掛號人物”全部過堂篩選,一旦嚇唬出來就是公安的成績,擠不出口供的話,便會走完過場了事。

“別給我整這些幺蛾子啊,--今天隻說有用的,雞毛蒜皮就別說了,就說嶺潤的事。”

“沒有嗬,去年離開品山14號,嶺潤礦上再沒有與我相關的事了。”

“不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的!”

梁奉可說完,就讓楊濤脫下外套坐在鐵椅子上。楊濤一看要動真格的,就誠懇地說沒幹過值得上刑伺候的事,坐什麼鐵椅子?他陪著幹笑說話請求,不敢公然對抗。

記錄員放下筆站起身來,與梁奉可一起摁著他的兩個肩膀,讓他坐在了鐵椅上,將他的兩手分別扣在扶手上,鎖住,再將兩腳攏到鐵椅腿上,拉開圓環狀的扣鼻扣上,也鎖住,再用鐵鏈從彎曲的大腿根部捆鎖起來,最後又把脖脛用鐵鏈勒在鐵椅背上拴住。鐵椅固定在水泥地上,人固定在鐵椅上,即使忍不住千刀萬剮把身體掙碎,也掙不脫這把牢牢的鐵椅子。

梁奉可凶著臉,問了一聲“說不說?”聽楊濤回答“沒事讓我說什麼!”便將人造革皮帶折疊起來握在手裏,揮起臂膀朝楊的臉上、頭上、胸背上啪啪地抽打起來,皮帶的扣子落在哪裏,哪裏就留下一道豁口,隻幾下,就見血從頭上和臉上往下流了起來。

楊濤這才知道大事不妙,前些年每次嚴打,都不是這樣的,他估計這是寧貽斐吃了薛霖的虧,懷疑到自己頭上,就借於濤和分局的手教訓自己,可是梁奉可下手這麼狠,讓他意識到可能是礦上當官的出了事,上麵*得緊,把收受外界賄賂的線索交待出來,自己也牽連上,到頭來還是做了人家的倒黴蛋,便哭喊著要求住手,梁奉可便把皮帶扔在桌上,拿起杯子喝著水,等著他開口說話。

“嶺潤礦上,……為民采的事給曲光彩送過1萬元,……發現他保不了我,以後沒再來往。”

見楊濤說出了新的情況,記錄員趕緊低頭寫下。

“還有呢?”

“沒了。”

“叫你耍我!”梁奉可放下杯子,又脫下上衣外套,再拿起皮帶沒頭沒臉地打著。

楊濤一會兒張大嘴巴嗥叫,一會兒閉上眼睛牙咬得咯咯響,身上的血跡和汗水彙在一起,帖著皮膚流在馬靴筒裏。他心裏明白,隻要挨過眼前這皮肉之苦,等著家人來花上錢,就可平安出去。想到這裏,便橫下心來,不再吐露一點情況。

下午時分,楊濤的姐夫章致遠來到分局,見了於濤,拿出8000千元現金遞上去,於濤自知此案厲害不敢胡來,更沒把區區這點錢放在眼裏,便說道:“有事直說。”

章致遠隻得收起錢,直截了當地說道:“楊濤和我去年冬天就離開了嶺潤,於局長是知道的,他又到小棗溝打了幾天的洞子,沒法幹下去了,就專門給別人跑起了運輸,沒做什麼事,就讓他回去吧,他會感謝你的。”

“你咋知道他沒事?凡在嶺潤地界混過的,都逃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