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小姐如雲翳般翻騰的臉,愣了片刻,曾千玉才回過神來,說道:“對不起,梵小姐,難為你了。”
說著讓她穿好衣服,自己也穿上,在梳妝鏡前的小兀凳上坐下來,又示意她在床沿上坐著。
梵小姐係好鈕扣,深深地喘了一會兒氣,慢慢平靜下來,就從床頭櫃上拿出兩聽飲料,打開,遞給曾千玉一聽,自己拿著一聽啜著,穩了穩表情和心緒,才勉強著哂笑說:“這下滿足了吧,曾局?”
“恕我冒昧,梵小姐,沒想到你會遭遇這麼傷心的事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昌陽的薛霖傷害了你是吧?那個衣冠禽獸!”
“不是的,薛霖的名字我隻是聽說過,人根本不認識,更別說接觸了!”梵小姐的話讓曾千玉更加疑惑起來。
“那麼梵小姐的身子?……”曾從去年冬天第一次認識梵小姐,聽她說起對昌陽人的看法,就認定她肯定與昌陽的重要人物有過瓜葛,剛才看到她殘缺的乳頭,理所當然把她與薛霖聯係在一起,因為薛霖在西雙版納咬掉小姐奶頭的傳聞幾乎盡人皆知,他薛霖也從未否認過,沒想到梵小姐現在就在自己麵前,一口否定了薛霖的這個傳聞。曾正要試探著追問根源,就聽到梵小姐艾怨地的聲音說:“是你們的高市長!”
“啊!高市長來濰城找過你?”
“不是的。一年前他到宜昌,帶人去簽署對口支援三峽的協議。辦完公務,隨行人員遊三峽、峨嵋和九寨溝去了,他不走,拿出3000元的小費要我陪他一個禮拜。50多歲的人,卻在床上一夜一夜地纏著,像是一輩子沒睡過女人似的。每晚上床,做了一次就睡得死豬一般,黎明醒來,扒在我身上舍不得起身。最後那天,我說你的手下今天回來,要返昌陽了,你也該收拾一下。他說下午離開,晚不了,就把臉埋在我的胸膛上,拱得像豬一樣,拚命地蹭著親著,胡茬紮得我滿胸膛都疼。我想他是從年輕時就一心做官,沒想過別的,除了老婆以外,也沒碰過什麼女人,老婆又無魅力,就沒真正享受過床上生活。現在有了機會,就喚起了他的本性,餓死鬼一般,產生了需要補償的心理。當時這樣奚落著他,他也不置可否,隻是含在嘴裏不放開,完全陶醉在我身上。他含在嘴裏還不停地拱著,就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再能把他打發了。我被他的嘴弄得一陣麻一陣酥一陣痛的,對他產生了憐憫,不忍心拂了他的這種沉迷投入,隻得遷就著。正與他虛與逶迤的時候,突然間頓覺一陣劇疼傳遍全身,仿佛被刀子一下剜去了乳頭,一個痙攣掀下來,就疼昏過去……”
梵小姐呷著飲料,話語慢節奏,陳述的語調波瀾不驚,曾經被傷害的心似乎也平靜下來,聲音聽起來反而如同無怨無忿的一般。
“後來呢?”曾千玉聽了,倒抽一口冷氣,唏噓著輕聲問道。
“後來,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已近中午。睜眼一看,一個姐妹對我說,那昌陽人已被賓館打得屁滾尿流。可事情總得有個交待呀。據說,下午他的手下從九寨溝與他通話,請求讓他再等兩天,大家玩得盡興再回去。他聽了定下神來,說你們盡管玩吧,再給一個禮拜時間,到張家界和西雙版納體驗體驗,然後直接回昌陽,不必等著一起走了,高興得下屬在電話裏連聲喊著高市長萬歲。他想了想,就給一個叫薛霖的人打了手機,第二天,薛霖便帶著人飛到宜昌,見了他問明情況,就出來說和我談,私了。賓館征詢我的意見,我便讓貼己姐妹跟他談。沒用上半個小時,妥了,薛霖一個電話打回去,錢很快彙過來,他便領著高市長找地方療養去了。”
“哦,賠了多少?”
“60萬。”梵小姐說著,又呷了口飲料平抑著情結。
“在昌陽,怎麼都傳說是薛霖咬的你?““協議上簽字的是薛霖,他頂名善後,把事情攬下了,高測該當市長還當市長。”
“哦,那麼梵小姐怎麼又到這裏來了?”
“你想啊,這60萬與其說是對我的賠償,不如說是高市長的官位保障。”梵小姐盡量讓話語平靜,可掩飾不了紅紅的眼圈,“身子就這樣殘疾了,宜昌傳開了,我怎麼呆下去?秭歸也知道了,我又怎麼回得了家鄉?高測畢竟不是薛霖那種人,臨走前到醫院看了我,留下了電話,說以後不方便的話,就到昌陽,或昌陽附近,他都可以照料的。我不想再見到他,就來到這裏,萬一有事需要的話,打個電話告訴他還是管用的。”
“真是意想不到啊!”曾知玉感歎著。
二人談到11點鍾,梵小姐起身送他,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梵小姐說:“今晚一會,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往後有事不願找高測的話,可告訴曾某。”
“那好,謝謝了,可曾局長的名片,我已經有一張了。”梵小姐沒有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