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年想了想,“皇後的為人朕是清楚的,若把朕的孩子過繼到她的名下定是不會吃虧,隻是茹兒,朕大可以把孩子們養在朕的清水宮……”
為待風年說完,茹嬪就打斷了他,“皇上,您平日待茹兒已不一般,後宮中已多有怨言,若是再把茹兒的孩子養在清水宮,那幫大臣不知要怎麼說皇上了。”
“這……”風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皇上,從古至今,這嗣位之爭向來不可避免,若是我的孩子沒有治世之能,望皇上能保他們周全。”
“這是自然,”風年看著茹嬪艱難的開口,已經是非常痛心,“茹兒你身子虛,就不要再說話了。”
“哇。”茹嬪一下子翻起身,吐出一口血,風年一見嚇壞了,馬上開口叫太醫,茹嬪趴在他身上,艱難地說出最後的話,“皇上,茹兒命已是如此,望皇上不要責怪任何人。茹兒此生能有皇上如此對待是三生之幸,隻可惜,茹兒隻有下輩子再伺候皇上了。”說完最後一句,茹嬪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如玉般的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風年抱著茹嬪失聲呼喚卻不叫茹嬪有任何回應。
這時太醫王丘開門跑了進來上前用手指試探茹嬪的鼻息,又用一方白娟搭在茹嬪手上把了脈,一下子跪在地上,“臣已無力回天,請皇上節哀。”
茹嬪死了,死在她最愛的男人懷裏,嘴邊還掛著淺淺的微笑,風年抱著懷中的漸漸失去體溫的最愛的女人的屍體,放生大哭。
“茹兒!”整個夜晚,風年的聲音回蕩在未央宮中,久久不覺。
茹嬪死後,風年下令加封茹嬪為茹妃,以皇後規格下葬。
清水宮。
吩咐完一切後風年回到清水宮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清水宮裏靜悄悄的,風年坐在龍椅上呆呆的出神,再也不會有一個水藍色的身影端著他最愛的點心款款而來了,趙歲在一旁看著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主子如此,心裏也很是難受。
突然,風年注意到桌子的一角有一個白玉色的盒子,是渡山的玉脂竹。趙歲見狀,忙退了出去,他記得,上次主子登基的時候,這樣的盒子也出現過。
風年忙打開盒子,裏麵有兩張桃花小簽,是女子娟秀的字體,上麵各自寫著一段話:
“墨,乃帝王之墨,九娘定親授,今後必以宸翰之名震天下。”
“淳,則淳於天下,授帝王家訓,將來定得民心而登大統。”
盒子裏還有兩個小盒子,分別是兩塊玉佩,各刻有“墨”“淳”兩字。
“多謝帝師。”
渡山。
一個身著白衣女子坐在竹椅上,麵前的竹桌上正煮著熱騰騰的茶,甜中帶苦的茶香從茶壺中跑出來。女子為自己斟了一杯,細細品。一陣風吹過,吹亂了女子的發絲,露出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麵龐,額頭的火焰似的紋飾格外顯眼。
她望著太陽升起的東方,自言自語,“一個新的時代啊。”
她閉上了眼,仔細回味口中的餘香,再次睜開眼時,麵前多了一位黑衣男子,背著陽光,看不清楚臉,隻看出他有極好的輪廓。
男子沒有說話,隻是站著。
“怎麼,你真的決定了,現在後悔可是來不及了。”女子笑笑。
“九娘,你見我什麼時候後悔過。”叫九娘的白衣女子抬起頭,看著那名男子,“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你要如何?”
“我答應過她,無論她到哪裏,不管是幾生幾世,我都會永遠守著她。”
“可她這一世……”
“九娘,我意已決。”男子看著她,“你不也是要守著那個男人嗎?”
九娘搖搖頭,“也罷也罷,這是你已經種的因,這果,這隻有你自己去收。”
此時東方,太陽已經漸漸升起,金色的朝陽籠罩了渡山,一切都是那麼燦爛,那麼美好。
這個時候,那兩個剛誕生嬰兒在各自的繈褓中睡得正香,這時候的他們是最美好的,他們還不知道他們今後會走上怎樣不平坦的道路,會挑上怎樣厚重的膽子,會有怎樣不一樣的人生。
若是人生可以選擇,這兩個嬰兒又會如何選擇呢?